阮觅安慰自己。“郑狗蛋”看起来桀骜,其实本性不坏。她拿捏着这一点,所以刚才才敢胡搅蛮缠逼得他同意帮自己寻人。
本性不坏,说不定也是个不会记仇的好人。
只要她诚恳赔礼道歉,这件事说不定就这样过去了。
阮觅分析一通,刚觉得有把握,那间房的门又被打开。只见“郑狗蛋”赤着脚走出来,双眼半敛着,没什么表情,再不见之前被她气得炸毛的样子。
他上下打量阮觅一圈,视线在阮觅沾了灰尘的裙角停留,有几分嫌弃,忽而又挑起嘴角。
“怎么,这回是脑子坏了还是手脚断了?”
不然怎么还赖着不走。
阮觅和好的表情还没露出来就胎死腹中,她意味不明“哦”了一声,立马转身走得毫不留恋。
这一声“哦”,敷衍得殷如意半晌没说出话来。
——
第二日,阮觅照样搬了张藤椅到桂树下乘凉。
上午的时候日头还没很大,巷子里人来人往。人一多起来,声音也多了。闲聊的,骂人的,抱怨的,各种各样。
阮觅摇着把小扇躺在藤椅里好不自在,等到了正午时分,地面开始热得烫脚,再也看不到半个人影的时候,她才慢悠悠打了个哈欠,准备拖着藤椅回去。
这一上午倒是让阮觅听到了不少东西。
比如隔壁巷子里那个做绸缎生意的殷家老爷快六十了,前阵子居然还八抬大轿把早些年死了丈夫的李寡妇娶进了门,附赠个比自个儿儿子还大的便宜儿子。关键是这李寡妇进门的时候啊,肚子里居然还揣着一个!
十有八九啊,就是那殷老爷自己的种,不然怎么会眼巴巴娶进门?
打阮觅前面过的人,十个里头有八个在说这事儿,个个眼冒精光信誓旦旦,好像殷老爷和李寡妇还没成婚前,他们就亲眼看过两人偷情似的。
这种事阮觅听得津津有味,不过也就是听过便忘了。
除了这件事,阮觅还听了许多有意思的事。都说劳动人民的生活是由劳作和各种话题组成的,果然没错。上至官府趣闻,下至花街柳巷楼内隐私,就没有他们不聊的。
她还听人说起昨日刚传出来的一桩趣事。
大概是有个外地的富商千金刚入鳞京,貌美如花家产万贯却无兄弟姊妹,管着偌大家产实在辛苦,想找个会读书家境贫寒的学子做丈夫帮忙分担。
这消息一开始也不知道从哪儿传出去的,到了今日已经差不多是人人知晓了。
好些个贪财好色的,已经蠢蠢欲动,买了身青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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