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陪着个什么样的人,陛下都觉得好。
但是因皇帝的召见,李恭神色变了变,并未阻拦,只说了句:“前后多看着我儿情况,让他管住嘴巴,当心点父皇。”可要如何当心呢?顺王没有细说,别人陪太孙去,他也并未叮嘱这样的话。可能前后时机不同,李恭不是在紧张师傅,而是在紧张父皇了。
开春时宫里就有消息传来,圣上不大好了。具体怎么不好,大抵是许多年来常见的毛病,只是曾经服些无关紧要的丹药就能顶住,现在丹药顶不住,神仙顶不住,连皇帝自己,也顶不住了。朝中多有异动,不少人以为陛下过不了春天,不想还是挨到入夏——宫外听说,陛下接了老君仙道,又好了。
陆琰不信这个,陛下或许只是悄悄另服了良药,当然能好转。等第二日真跟着宫中派来的马车进去了,他又觉察着哪里不对。陆琰抱着李少俅下车一路过去,就看见太华殿大门紧闭,再靠近些,掌事的内侍笑脸相迎,让陆侍郎静待殿外,廊下安排了桌椅茶果,要引着太孙独自进去。
“师傅……”李少俅是想坚决不松手的,可他见过皇爷爷多次,心里早明白这是宫中,与王府里不同,不能随心所欲。在轻启的窄门边回身幽怨地看了师傅一眼,皇太孙只觉得上当受骗,从昨日开始就快活极了,还以为能跟师傅一起,去见皇爷爷。
陛下不好了。陆琰立在廊下,心头颤动,坐不到御赐的椅子上。皇帝在位时间长,自他出生,头顶上就没换过皇上,自然没有亲见过御座承继交替时的变乱,他只知道这座位该是李恭的,即便有人揪着陛下不立东宫只立太孙说事,也再没有人能轻取这权位了。
可是眼下,昏昧了双眼的皇帝,还是跟过去一般,只唤来了李少俅……
脚下虚浮一踉跄,身旁内侍尖着嗓子又道“陆侍郎请坐”。
陆琰不坐,陆琰不敢坐。朝野议论圣上不管政事不理俗务多年,可这五年里,他看着闵相倒了,又看着那么多人前仆后继地跌落在了成为闵乐麟的路上,令人辨不明皇宫朝堂,哪一脚是实,哪一脚是虚,哪一脚会将身家性命全压在不知心思底细的薄情寡义人上。闵乐麟成就了帝王,教出了顺王,可他倒下的时候,这王那王哪个不是一脚踩住,满门血洗,确保了他百足不兴,亦死亦僵。而这距离皇位只有一步的李恭,府上死过多少不明不白的人,出过多少不明不白的事,书房里议事人换来换去,刚有了个秦大学士,将局面稳住。国事不说,只说家事,李少俅之后顺王府里有过几胎,没有一个保得住。
这父子勾心斗角骨肉连心的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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