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首肯乍现,要应了他的提议,或是请求。
“先走辛安驿,那里能不被人追查,到岳州。”那是十年前陆琰告诉他的路线,闵乐麟留下的,赠与幼子的活路,“闵家旧地去不得,但有一条路,可以通过别岛,向南方去。夜罗国广招贤士,独推儒术。”夜罗有大军难渡的天然屏障,至今未成国朝附庸,去至那里,藏得住。
他是真的计划好了。闵奕在江州不论是看见了实情还是被人迷惑又幡然醒悟,他都有了打算,要回来见陆琰一面,才愿离去;可是他的汝尧先生,已经有了放不下此处的理由,无法沿着海路,再到一无所有之地,重新建了亭台楼阁,而要在这潜邸中改换天地。他口中的生活,都是崭新的,赌的是十年前见过的那个先生,满怀着失落与恼怒,誓与皇家恩断义绝。
可陆琰已经找不回去那个自己了。“阿七原来是如此构想的。”这一次的“永不回京”,闵奕将他也算了进去。
也许是他面上实在看不出喜怒之色,青年靠近了他的唇边,想就等一个肯定,便能亲近。先生的胡须,似乎稀疏了一些,是不是因为方才腹上能摸到的那个孩子?闵奕心头交错浮现出一众念想,飘飘然而来,忍不住低头问道:“先生这里的,是什么月份?”
陆琰听着,越发清醒了;他腹中的龙子,被这只麒麟,错认了出处。他在闵七珀面前露过馅,随后再无交集,难不成此人是带着对一个孩儿的期待,历经生死,又回京中?
“这是龙子。”他冷声直道,转而又柔和地叹息,“阿七应当听从父亲。”
“可我不也是……”闵奕瞪起双眼,提高了音调,却被先生的眼神逼回了后话。
“那是要丢性命的,”陆琰抬手,四指并拢贴在那唇上,不让再说,“我到底不希望阿七丢了性命。”
这等关怀,在他决绝之态面前,不过是敷衍了诚意。闵奕抓上了他的臂膀,放低身姿,自下而上地探看,断言道:“先生又要说是,报答我父亲了。”
陆琰刚要点头,却被对方的手背抚过面颊,又被梭巡了整张脸的神情。
“骗子。”闵奕不说破,但显然是知晓了闵相的倒下里,有谁的功劳,“先生在乎的,只是我而已。”
他在乎吗?他在乎。一个挽救过他心绪的少年,一个伴他熬过寂寞的青年,一颗心坦然对他,他当然在乎。
只不过他还有更在乎的事与人。拍开臂膀上的双手,陆琰早有决
定,放任了闵奕再说些惹人贪婪的话,抚慰内里烦闷罢了。阿七自一开始,就不该把自己投落在他这儿,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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