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交给他,不正是最好的选择吗?一心为国为民的大学士,总比满朝故作昏昧的精明人强上许多。李少俅不仅交了性命,还有龙脉置于这一副躯壳中,同生共死,连骨血与气息都能融在一起。
他凑近了亲吻师傅须间看似薄情的唇,寒风中待久了,冷,却隐约混合了鼻息中的湿意,舌尖等在那里,要人温存。
“……可以吗?”他们敞着门在此地亲密,不用理会外面还有什么人;李少俅曾被师娘警告,利害与分寸,如今一切皆似情浓所至,他心神摇荡,却还可以等师傅首肯。
陆琰望透了一双眼中激动,心头惊醒,身子反而倦了,不禁双臂环绕,搂着原先掌中的长颈,托付了后面的情事。坦露任何一处肌肤都还有些寒意,所幸怀抱暖热一片,是特为展现他的归宿。
一个冷在骨中的春天,他守着曾有权欲摇曳生姿的废墟,怀抱了他所养育的龙君,企盼着云开雾散的天明,似乎没有一样不是圆满的。可天上的雪近了,不多会儿便是一阵簌簌声;可能是因为真到了春日,那雪打在石阶上的“啪啪”之音,显出绵软无力。陆琰看不到院中景色,只能想象。最后一趟的红白梅瓣已残在春雪地里,眼下又覆上一层,让星点颜色彻底失去踪影。茫茫然便全是雪了,院子里什么都没有,只留它铺天盖地。
“寅儿还记得,”李少俅自他渗出薄乳的胸前一路亲到隆起的腹上,激起了他那些有关母亲的回忆,不禁问道,“幼时,杨花纷飞的景象吗?”
还是那个问题,明明是在冬天就被从生母身边带走的孩子,为何能与母亲一同见过杨花呢?难道连看杨花的经历,也是分隔两地的吗?
“记得啊,”青年说着,从腹顶尖处舔至侧腰,还是会引来敏锐肌肤上的颤抖,“那时候师傅抱着我,背开父皇,走到河岸边,和我说了好一会儿话——就是这些话,我记不清了。”
李少俅心里的杨花,只有陆琰带他看的,而回不到生母怀中;本就没有人会将婴孩时的事情挂在心里,根本无法强求孩子,在许多年后再忆。
可怜的宫人,怀抱着的是自认的幻想,不会有人记得或再为她证明,曾有这么一个孩子,诞生于她的腹中,如今至尊威风,还难认六亲。
而傅宫人本身也差不多。宫中的记载模糊,还因走水而抹去大半;陆琰顺着其中线索找过,不知她的名字,或是出身的家庭。他不再去探索了,深宫里的事,外朝不便陷入其间,连这潜邸一梦,也该
就此遗忘去。
他腹中的孩子,李少俅的长子,是不是也会被如此夺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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