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触手可及的是胡须与薄唇,轻抚而过,倒显得依恋。
是依恋世间种种,还是依恋往事云烟呢?陆琰任李恭抚摸,那指尖勾勒须痕边缘,反反复复,仿佛能透过他,抚摸了此生奢求。李恭看着他时,是在看着何人,他已渐渐觉察到了——有些惶恐,又有些漠然,陆汝尧无声低笑,如果先帝故去的那个午后变换了面貌,眼下他还会有机会,守在陛下床前,成为回忆的依凭吗?
他一定会在外朝,与秦樾交锋,堂堂正正。或许是他的神色像那朝堂悍将一般,令李恭再难细究春闺梦里一抹情愫,虚弱的帝王不从他这里讨没趣,手指自须尖滑下,拍了拍他攥紧的手掌。
“都要过去啦,”李恭捏捏他放开的掌心,没有急着离去,翻覆几回,看来看去,“可我到底,不舍得放。”
李恭不舍得,所以陆琰得赔上清誉,做那挡在皇权之前的矛与盾。他的情绪不在陛下眼中了,只要放松了手心,一切都如梦似幻,迎合了飘荡半生的孤龙,要将它安稳送到残冢去:“陛下喜欢,臣便再多坐一刻。”
这般柔情,哪一重都不多见,如同快没入夜色的阳光忽而闪动,温和似月,水凉。
“师傅似乎,比从前更顺着我了。”李恭多年不唤他“师傅”,好像这称呼全权交给李少俅,再唤不得了。这呓语喃喃伴着梦沉,君王昏然睡在陆琰面前,可手未松懈,还拉着他作陪更久长的时光。
太子蹑步入殿时,看见的就是这场面。他的师傅被他病弱的父皇紧握着手,俯身相就,颇有些浓情淡意,看着看着,便都是谄媚与讨好,让人眼热非常。
陆琰瞥见靠近的李少俅,没动也没出声。储君可能是来看他的,也可能是来看看陛下,到底还有多少活路——总不会是来请安,做一孝子忠臣。
少年立在他身侧,死死盯着他与李恭难舍难分的手,面无表情。陆琰稍一抬眼,觉得不对,轻轻摇头,莫要吵醒了命悬于此的帝王,平添乱事。
可李少俅好像藏了深重的嫉恨一般,不顾他的瞪视,捏着他下巴纠缠了唇舌,问候方显敬重。
紫宸殿,帝王寝处,太子不宣而入也是谋逆,何况李恭已经露出要向李少俅发难的爪牙。陆琰皱紧眉间承受这热切的翻卷撩拨,似乎只过顷刻,唇角连着胡须湿透。
“……殿下!”他压低嗓音近乎唇语,喝斥不住,非等对方一酬相思后,才能说清,“若无要事,请先回东宫……唔!
”
听他话中是赶人的意思,李少俅忿恨不平反起,再亲上时,牙齿都撞出响动,惹得陆琰惊瞥龙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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