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顺眼!”
“没让你做劳苦活儿,没让你看账,轻松又有财路,怎么就是不顺眼了?”吕获想着就觉得真是舒坦,天泉卫上山下沙整日暴晒,他还羡慕安远呢,“堡主多重视旅店啊,往来的消息,各国的情势,连捞金子的机遇,不都在旅店里?小娃娃,这叫器重!”
边说边拨弄着安远露出来那只耳朵上的金坠子,吕获仿佛在责问,要不这玩意儿哪里挣来?
年轻人一想就烦躁,躲开了也不知是该出脚还是收脚,心头闷得慌,撇开旅店事,一吐为快:“这三个月里,我天泉堡中多少尖兵强将都被派到邑阳附近刺探情报去了,结果怎么着?又是那阿悉人拔得头筹,生意也不做,先回父亲这儿讨功领赏来了!”
每次看见那个夜鹰计利沐,大庭广众之下举止亲昵,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不懂礼义廉耻的蛮人,就差宣告天下,他是天泉堡主的入幕之宾。
如今还压了他一头,讨好了父亲,让他送酒……“凭什么是阿悉人!”气归气,可安远一想到父亲让吕获叫他了,心头又不全是怒火了,毕竟天泉堡中,该骂的只有外来人,“凭什么,又是这个计利沐!”
安远两脚都蹦出了帐子,剁得地面上沙土飞扬,以此泄愤。
那阿悉的计利沐,在他这年纪,都已经带着族人满天下跑了!而他呢?天泉堡主的宝贝儿子,没出过这连天的荒沙大漠,没去过中原,就连阿悉人的老家忽阗都没到过!
父亲看得紧,安远总觉得四周都是眼线,会将他的一举一动都报给父亲。他二十岁了没有婚娶,进过他帐子的姑娘,父亲不仅知道,不满意了还能干预。可是父亲屋里有个嚣张的外种,他连个嘴都插不上,受的是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窝囊气。
跺脚还不够,安远跑出去两步,停下来,突然向着堡墙之外万里黄沙大喊:“什么阿悉部!让他们屙稀去!”喊完了又走回来站定,面上就是做个少堡主该有的稳重与高傲了。
“行了?好了?舒服了?”这也不是吕获第一回见了,年轻人的脾气发泄了就好,他一掌爽快,拍在安远背上,“快给你爹拿酒去!”
那边咒骂一通,这边夜鹰听不见,沉醉在浴桶中,好不惬意。
房门吱呀开了,计利沐隔着热雾看过去,方才冲他叫叫嚷嚷的堡主关门进来了,定睛仔细才发现卢薪身上就披了件广袖的外袍,除此以外不着一物。
“我说怎么还给我,换了桶水
……”那衣料迎着窗棂里的天光,透得出身形轮廓,配上这水汽,是夜鹰也湿了羽翼,昏昏然坐在这儿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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