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他安排好了——光看青年微微前倾的姿态,就如同是怀着少说一夜的期盼之情。
“高僧归京事,我等尚不明如何报知陛下,殿下伸出援手,实在是,感激不尽。”不管他心里有多少忿恨,太子所为,就是等着他赞赏的;这便有趣多了,天泉堡主看过了太多年轻的好意,眼前这一桩别具一格,更是从高不可攀的云霄降临,真假都惹人倾慕。
这是监国太子,贺罗信流亡后带回来的独子,一个看似正统却又不知来历的青年,恭谦得总像个不成器的后生,等着卢薪指点提携。
相比释静竹,闻荣更重视这位智容先生,实在是让人诧异,表面定要维护了受宠若惊。
年轻人看他虽然庄重但露出点疑惑的模样,很是满意,抬手示意尝尝点心,等卢薪挡袖伸手,突然说道:“其实我与先生见过一面。”
那袖口之外的手指停下,不碰点心也不碰茶杯,不着痕迹地收回膝上。
闻荣难得不再直视他,垂脸低笑,压低下巴只抬眼睛,为他的疑虑解释道:“是我唐突,先生当时应当没有看见我。”
那张面孔再回原位时,神情仁和恭敬,又遮不住精光与英气,让卢薪觉得似乎陌生,却又有些熟悉了。
“回京路上,经过天泉堡,我就远远见过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