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张脸的围巾的缝隙钻出,与手上餐盒里溢出的白汽一齐弥散在楼道的寒冷空气中,一双杏眼透过那层白纱弯着看了过来。
“给你买了猪肚汤,还不快请本大人进去?”
崔璨一进门就跟手撕面包似的一层层取下围巾帽子耳罩口罩,连着餐盒一股脑堆在玄关柜上,冬天很少照到太阳的脸被寒风刮得越显白净,鼻尖与耳尖冻得通红,雪中几点梅花。
“妈妈现在还穿高跟鞋?”崔璨瞥了眼门前的地垫,随口问起。
“年末了,要开的会很多。”
甚至有点不敢看妹妹那张脸了,客厅没开灯,晦瞑的室内光线恰如那天晚上。她记得那阴影如何大胆地描绘妹妹脖前那两根绷直的肌线,叫喊时张开的嘴唇似雏鸟待哺,唤醒她亲鸟的本能,遂不得不衔食以吻——白玉烟别开那发暗而不自觉的眼神。
“拖鞋,你不怕我路上踩过狗便便吗。看起来你和妈妈都有洁癖。”
崔璨接过递来的拖鞋,扶住白玉烟的肩膀使劲拔她的高帮马丁靴。
“你就不能先把鞋带子拆松些?”
“那么长的绳子,懒得拆,哎、哎哎!”脚拔一半卡住了,崔璨抱着腿开始满屋子斗鸡。
“站好。”
白玉烟扶稳崔璨,蹲下替她解鞋带。沉默之间,某种不可名状的热源在让空气升温。这世上有没有适合套在她与崔璨身上的姐妹情感模版可以供她借鉴,籍此她可给每个这样的瞬间一个恰当的名分,也能领教这种场合她的行为该有怎样的分寸。
究竟有没有呢,短暂的一瞬间她想,一场情感的标答,在这大千世界。
“你这正面背面看着都挺完整的,没见着缺哪块少哪块,”趁着这功夫,崔璨对她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你请的应该是病假吧,是哪里生病了?胃病吗?”
“胃溃疡,在家歇几天就好了。”
换好鞋,崔璨倒是不急着进姐姐的房间,在屋子里乱逛起来,看见什么就问什么。
“这是你们平时喝的茶?”
“茶?噢,那个……我们平时不喝茶。那个是,是一个……叔叔送的。”
崔璨回头看了姐姐一眼,睫毛机灵地眨了眨,没接着说下去。
“你和妈妈平时说话,会提到我吗?”
白玉烟两根食指局促地在背后勾起。妈妈从来不主动提起崔璨,前不久才听妈妈说漏嘴,那次寒假两人见面其实是奶奶要求才勉强同意的,本是准备一块吃年饭。
“偶尔吧。”
崔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似乎想起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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