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名古屋城没有半点兴趣,我要找的不过是被囚禁在古渡馆的葛夏。
听闻她受了洗[受洗:指皈依基督教。]——这在九州地区已是屡见不鲜的事了,由南蛮渡来的葡萄牙传教士[15-16世纪登陆日本的葡萄牙人都是从澳门渡来的,当时的澳门是葡占地。日本人会把当时不在明朝政府管辖下的中国东南沿海地区及东南亚地区称为“南蛮”。]和他们带来的商品一样备受欢迎。我父亲是尊崇伊势神道[伊势神道:神道教信仰的一个主要分支,也是日本的尊皇派。]的,听闻有名主做了吉利支丹[吉利支丹:又称切支丹,是“キリシタン(基督教徒)”的汉字写法。基督教伴随着16世纪的南蛮贸易传入日本,当时最先出现基督教徒的是日本的九州地区,而后又逐步扩展到日本全境。但日本国内的神道与佛教宗派一直在明争暗斗,基督教的传入无非是给日本的宗教斗争添了一把柴。其后统治日本的丰臣幕府及后来的江户幕府都曾先后驱逐过葡萄牙传教士,更是处死了诸多信奉基督教的日本人(其中也包括大名)。]后他还在我身旁骂了两句。
“那是些什么邪魔外道?光是要应付天台宗[天台宗:日本佛教的一支宗派,发源于唐朝。天台宗是战国时期的主要佛宗,也是权势较大的寺方。本山在京都比叡山的延历寺。]的那帮僧侣就令人足够恼火。”
父亲是由那须朝利的爱妾诞下的,那名爱妾在嫁给朝利前曾在播磨的神道神社做了多年的神祇官。她虽不是正室,地位出身也不高,然她一生受宠,儿子朝云更是接替朝利坐上了西国第一大名的位子。
所以我父亲那须朝云自然也在他母亲膝下耳濡目染。他在如今这个时代依然信奉着古时传承下来的本土信仰,更是因着伊势神道的道义而对佛教产生了相当的抵触感。
可他的这份信仰便是错误的开始了。
葛夏也是同样的。虽然丈夫被流放到了东北,但她依然贵为大名的公主,表面说是囚禁,这略显寂寥的古渡馆外其实并无几人把守。我去见她时,门外守着的武士轻易放了行,我走到中屋,屋中没焚着香,墙上赫然挂着副圣母子水墨像,一旁还立了位身材高出常人一截的黑袍修士。
“葛夏。”
我直呼她的名讳,她正背对着我,口中颂着些我听不懂的经文。
先朝我看来的是站在她身边的修士,此人明显是个金发碧眼的渡来人,然他却像武士一样恭敬地向我行了个礼。
“我有事与你谈。”
我又补了一句,并向她完全披散至腰际的长发瞧去。那头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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