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刻钟,也许是半辈子,冷硬成一具石头的希普终于再度发声。
“对不起,我只是……我……”
他垂下脑袋,两手颤抖着,在身侧紧握成拳。
“……她才19岁啊……”
随着这声沉痛至极的叹息,希普从见面以来努力强撑的平静终于宣告崩塌。他猛地背过身子,拳头抵在眼眶上,嘴唇被牙齿咬到发白却依然无法阻挡住喷涌而出的抽泣。
“希、希普……”
温克莱的心脏再次抽痛起来。他从未见过希普如此悲伤脆弱的模样,他以为他永远都是如树木一般挺拔结实,承受得住任何风吹雪打日晒雨淋。
然而并不是那样。他也会痛,也会难过到几乎快要失去理智。
“希普。”温克莱从背后拥住了颤抖的少年,将犹带着泪痕的面颊贴上宽阔背脊。“哭出来吧,不用忍耐,我知道你很难过。我会在这里,一直、一直陪着你的……”
银白色的明月安静地高悬于夜空之上,她无私、平等、柔和,但也冰冷、淡漠、无情,她像是一个观察者,默默地用月光记录着少年们的哀恸,记录着世间种种无常的变化。
普利廷农场里的诡异气氛在新年来临之际达到了顶峰。
瑞亚被处死之后,奴隶们的活动限制变得更加严苛起来,格里夫率领一众仆役每天拎着皮鞭四处巡视,通过毒打和责骂来榨干奴隶身上的最后一丝力气。
安德烈被克劳斯老爷关在了阁楼里,不允许任何人探视或者说情。原本就不甚亲密的父子关系,当下更是变得如同死敌一般剑拔弩张。
新年前夜,宅子里同往常一样摆上了丰盛的晚餐。然而主座旁边突兀的空位,使得原本就冷清的餐桌变得更加寂寥。
爱妮依旧还是那副漠然无表情的冷脸,莹润的手指搭在下巴上,垂着眼皮不知在想什么。主座上,克劳斯老爷向后靠坐着,两手交握置于肚腹,瘦削的颊边显出两道深深的纹路。
温克莱坐在最后一张椅子上,手掌攥成拳头,局促不安地搁在大腿上,嘴唇紧抿,眼神四处游移。
“温琪,”克劳斯老爷终于开了口,沉稳的音调里隐藏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来,坐到这边。”他指了指自己身边,原本属于安德烈的位置。
温克莱埋着头默默地挪了过去。
克劳斯轻轻敲了敲桌子,似乎是想说点什么,最后又放弃了,只沉沉地吐出了几个字:“吃吧。”
除夕夜的晚餐在尴尬又诡异的气氛中结束了。温克莱鼓起勇气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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