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凖时回家?是不是跟什么人去野了?诸如此类的。
这个时候,通常是他外公出来缓合场面,他外婆则是冷眼旁观。他外公会一边劝慰他妈妈,一边要他进房间去做作业。等到他进去房间后,他外婆才会开口小声地和他妈妈说些什么。
再过一阵子,他妈妈会敲他的门,进来跟他说,刚刚妈妈不是故意生气的,只是担心他一个「女孩子」放学了还不赶快回家在路上逗留,如果遇到坏人怎么办?这个时候,他知道他妈妈是不清醒的。
他也知道他妈妈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妈妈只是生病了。而清楚为什么她生病的他,除了同情他妈妈之外,也只能默默地忍受加诸在他身上的各种不公平。
详知内情的聂楚楚曾说过,他的外公外婆、他妈妈不应该如此对待他,他是整个事件里最无辜的那个。
可是,他妈妈更是无辜,一个女孩子的大好青春就那样毁了,而他的存在更是加深他妈妈的痛苦。他常常想,如果他没出生的话,那该有多好。
他记得,他小学时国文学造句时,有句就是「如果……那该有多好。」那时,他想的便是如果他没出生的话,那该有多好。
一个连出生都不被期待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得到别人的追求、喜欢,甚至是爱呢?
而如今,段飞直白地告诉他,他喜欢他,正在追求他。怎不会让他感到不安以及茫然失措呢?
他配不上段飞的。
段飞长得好看,事业有成,为人体贴,脾气好又有耐心,虽然总是一本正经地做些很不正经的事,例如,在「老闆娘」背后叫他老闆娘。但以一个男人的目光来看,段飞实在没什么好挑剔的了,他值得更好的人,女人也好,男人也罢,总归那个人不应该是自己。
他昨晚想了很多,也想过段飞或许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再不用多久,段飞就会发现比他值得追求的人多了去,然后,他又会回到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日子,像是梦醒了那样。
这个梦有多美好,他就有多怕梦醒的那天。
他是很不安的。
可是今早段飞拐了一圈邀请他去他家的一通电话,却打消了部分的不安。
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段飞是如何认真地、默默地在追求他。
他想到,他第一次和聂楚楚以外的人单独去吃饭就是跟段飞,哦,还有第一次去吃情人节烛光晚餐也是跟段飞。那一晚段飞找他去吃饭,并问他看完要不要看电影。他说不要,因为隔天仍得上班。后来,段飞带他去一间只点蜡烛不开灯的餐厅吃晚饭,他傻傻地问段飞为什么不开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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