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的眼神终于聚了焦,似乎终于静下来了。但握着他衣襟的手还在颤抖着,嘴里也不停地重复:“快、快,枫迎……”
赵湛博在心里叹了口气,直接提起内力使了轻功,抱着鹤迎,一眨眼就到了后厢房。
赵惊鹊早已得到消息等在屋檐下,季问陪在一旁,一见赵湛博眼睛就亮了,再看她爹怀里的鹤迎,眼神立刻担忧起来。
鹤迎脚一落地,还没站稳就往屋里冲。
两扇红漆木门被粗鲁地推开,阳光刚刚触及床边那一片,照在一双粗糙干裂、鲜血淋漓的手上。
鹤迎发软的腿没站住,咚一下跪在了地上。
看到那双手,他大脑轰地一声,像是被人搅烂一般,无法思考。
鹤迎膝行到床边,眼睛往床上的人脸上一瞟,不动了。
那张清俊隽雅的脸上包上了层层厚棉布,根本看不出五官,只留了眼睛、鼻子、嘴巴的洞,厚棉布上脏兮兮的,从内浸透了血水,发黑发黄,能生生吓哭小孩。
这是鹤迎最不愿看到的景象。
他伸手想碰一碰弟弟,可是却怕碰坏了他。
只敢轻声呼喊:“枫迎?枫迎?”
身后静悄悄跟进来的赵湛博和赵惊鹊都没有说话。
赵惊鹊面露不忍。
这几天来枫迎时醒时睡,醒着时,就同燕儿说话,说得颠三倒四,有时也和赵惊鹊讲话。他经常将燕儿和赵惊鹊认错,最近记忆也混乱起来。
记忆混乱时狠容易看出来,来枫迎口齿不清地哀嚎着:“为什么这么疼?我爹呢?”
赵惊鹊道:“哪儿疼?”
来枫迎就虚弱地说:“怎么是你?走开,你爹不是不让你和我玩。”
语气幼稚可笑,最多不超过十岁。
正常的时候,来枫迎反而不说话。赵惊鹊问他到底以前怎么治的,他就困难地转动眼珠看着赵惊鹊,尽量口齿清晰,一字一句地说:“我哥呢?”
赵惊鹊告诉他,你哥给你找解药去了。
来枫迎于是眼珠转回来看着床顶,一声不吭,在等他哥回来。
赵惊鹊假装没有看到他蠕动嘴唇无声呼唤他哥名讳,转头抹了抹泪。
此刻,枫迎已经连续昏迷一天了,对外界几乎已经没了反应,赵惊鹊连给他喂药都难。
鹤迎没忍住低声哽
咽了一声,又连忙压住,颤着声音问:“枫迎?你疼吗?”
他记得,几年前枫迎就这么躺在床上,整日喊疼,咒骂着,哭叫着,仿佛对一切充满了仇恨,就像一具没有希望的血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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