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给人细细地擦过汗湿的脖颈和腋下,掖好被角,然后便坐在床边,注目良久,叹着气说了声抱歉。
赵湛博离去后,鹤迎翻了个身。
他近几日听到太多抱歉和多谢。
他不需要,也不想听。
银吾来得不算及时,但也不算太迟。
那日来枫迎昏过去后,已然假死。所幸华东寅和银蝎那几味药是有用的,帮了大忙,吊住了来枫迎的命。
银吾在屋里忙了许久,才终于让来枫迎脱离了危险。
后面治病种种,万般困难,不过尔尔,早前鹤迎就经历过了。
等来枫迎身子好得差不多了,鹤迎才被允许见他。
这是赵湛博听说鹤迎在自己不在那几日的状态后下的命令,因此鹤迎半月没见到来枫迎,心焦心躁,还急上了火,连对着赵湛博也冷淡不少。
等来枫迎终于恢复得差不多了,一行人在赵家已经白吃白喝月余了。
鹤迎一推开门就见到来枫迎坐在床边,一副恬淡安静的乖巧模样。
鹤迎总觉得弟弟变了,却不知道到底变了什么。
他急匆匆走进,抱紧安静坐着的来枫迎。
来枫迎回抱住他。
两人享受了片刻的安心。
然而赵惊鹊呼号着走了进来:“枫迎!你终于好得差不多了。”
来枫迎的眼珠转动着,去瞧说话的是谁。
鹤迎发觉了他眼睛的不自然,那儿没有聚焦。他捧着弟弟的脸,焦急发问:“枫迎你的眼睛怎么了?”
银吾回答了他:“只是还没恢复罢了。此后你弟弟只会越来越好,身强体壮,不必担心。”
来枫迎模糊一片的眼珠里只映出个高大的影子,他温和地笑着,朗声道:“哥哥,我这辈子都没这么好过。”
鹤迎豁然开朗。
他知道弟弟哪儿变了。
他不记得曾经在来家的日子,也不记得来枫迎曾经还是来家少爷的样子。
但是他此刻觉得,来枫迎若是安安稳稳地长到现在,成为来家家主,取个温柔贤良的妻子,就该是这副样子。
落落大方,温和有礼。外显君子之风度,内发少年之意气。
一派光明磊落,笑容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