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经每一次演出的礼服,都是慕若尘寻人替她定制而成,百万的一次性礼服,在她眼里也仅仅是个数字,而度过医院的那段时光后,她才明白一百万对于普通人来说,意味着是否继续亲人的生命。
奢靡繁华仅是过眼云烟。
南氤从酒店走出,却迎面撞上几个熟人,搬着一人高的箱子走到她面前。
“南小姐,您的演出礼服送到了,请签字。”一个人从口袋中拿出纸条,恭敬地递到她的面前。
“把这个暂时给前台保管,带我去见你们老板。”南氤拨开纸条,头也不回地往裁缝店的方向走去。
她清楚地知道这是谁的手笔。
街角有一家装饰古雅的裁缝店,在繁华的街头显得冷清,店老板是个金色长发男子,在她推门而入时笑眯眯地打了声招呼。
“南,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Elliot,让你的人把衣服带回来。”南氤抱臂盯着他裁剪布料的手指,目不转睛,像是要把人盯出洞来。
“出了店门的东西,哪还有回来的道理,难道你穿着不合适?”Elliot不为所动,手上仍然稳稳地做着工作。
“我无法向你支付礼服的费用,也没有向你定制过,现在你把东西拿走,我们两清。”南氤说道。
“南,你说这话我可就伤心了。”他放下工具,缓慢地走到她面前,“怎么说我也根据你老师的委托,为你一人做了八年的礼服,我们的交情难道连一件衣服都不值吗?”
眼神真诚,语气真诚,可面上细小的表情,被她迅速捕捉。
“Elliot,你说笑了,我们本质只是长期合作关系,关系的中间人是老师而已。现在他马上会宣布和我断绝关系,你和我之间还能有什么交情呢?”南氤嗤笑一声,“慕老师一向出手大方,现在难道不是在将我看作乞丐?”
“一定要说到这个地步吗?”他总算收起面具,严肃地问她。
“是的,我不会再和他有任何关系,这件衣服也请你送到付钱的人那里去,我绝对不会签收。”她毫不犹豫地回答了他的问题,大步流星地推开店门,让悬挂的风铃响个不停。
她穿着一身洗到褪色的衣裤,银行卡里的钱不到六位数,全身上下最值钱的东西是一把用了近十年的小提琴,可却从未像此刻这样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活着。
她是自由的,她不依附任何
人,不为任何人停留,随意作曲,随意表演,随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