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讲学,临走前分明有好好把莺哥关进笼中,可回来就发现莺哥不见了,太监们说那莺哥聪明,之前就有过自己用嘴叼开鸟笼锁扣的前例。
见到商猗来了,一瞬间仿佛所有委屈都涌上心头,喻稚青抽抽噎噎地看着对方,连话都说不全:“商猗,莺...莺哥它......”
“我知道。”
喻稚青还欲再说,商猗轻声对他说道:“我不会飞走。”
寡言的人难得多话一回,那话便显得格外有分量。商猗的话令喻稚青又难过又感动,已将商猗当作除父母外最可信赖的人,一把扑到商猗怀中,肆意宣泄着悲痛,泪水几乎将商猗的衣衫都要打湿。
商猗仿佛做了一个极郑重的决定,轻轻回抱住对方,抚着喻稚青的脊背安慰,顺势用袖摆藏住被鸟喙啄伤的掌心。
他一直以为自己讨厌喻稚青,可那双手最后却没有掐上喻稚青细白的脖颈,转而挥刀亲自将那只莺哥割喉,令它再也不会发出吸引喻稚青的啼叫声。
藏于浅薄憎恶背后的情感此时才露出它的狰狞面目,察觉时已是泥足深陷,一直灰暗的人生终于有了色彩,沉寂的心因此跳动震颤,商猗揽住仍在流泪的少年,唇角微扬,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竟在微笑。
怀中的身躯是那样温热而鲜活,他仿佛雪中将死之人,眷恋着那点暖意,决意此生再不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