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都不会否认这件事。但是法律不会惩罚他,法律保护了他这个凶手,所以他永远都欠单钊,赎不完、偿不尽。
“去年老头子的银行卡里多出来的五十万是你打进去的?”单钊一步步走下埠头,单手把摔得歪歪扭扭的刑骁扶住。
刑骁想了想,觉得是瞒不过了,于是“嗯”了一声,说:“你只剩一个爷爷了。我打给你你肯定不会要,所以我就打给他了。”
单钊冷笑:“所以你现在不仅给你哥赶了出来,还身无分文,是吧。”
刑骁也跟着他笑起来:“那不然我也不会回这里住啊。单钊,我全身上下只剩这条命了,我永远欠你的,你随时可以问我要。”
单钊冷冷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到这个时候了刑骁居然还能笑出来,他是笃定了自己不敢要他的命,还是即便要他也无所谓呢。
他一把将刑骁扛了起来:“我不要你的命,我只要你永远欠我。”
刑骁在附近的卫生所处理了一下伤口,头上的口子缝了三针,那退休老医生建议他明天去市里的正规医院做个检查,撞成这样可能有脑震荡也说不定。刑骁嘴上答应,心里没当回事,有没有脑震荡他自己不清楚吗,他这个人别的特长没有,就是耐打,还耐肏。
单钊把他丢在家门口就走了,刑骁回去后又洗了个澡,把江水里那股怪怪的味儿冲干净,然后一觉睡到了天亮。
刑骁没给自己定闹铃,第二天早上是给一阵哐当哐当的拍门声吵醒的,他从篾席上爬起来,揉了揉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拉开木板门后发现防盗门外站了个他完全不认识的男人。
来人一身笔挺的西装,打着领带,手里还提着公文包,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刑骁愣着没动,对方先一步说话了:“请问是刑骁,邢先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