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又出言劝道:“殿下非是要激你,而是身体不适,实在不便见你……”
“殿下欲如何待我,我自没有怨言。”男子苦笑一声,垂头言道:“只求无论如何告知殿下一事,此后殿下于我作何处置皆心甘情愿……”
末了,他顿了顿又朝婢女问道:“殿下身体怎的这般久不见好转?可是有何异状?太医那边怎么说?”
婢女面色不佳地摇摇头,未过多透露,只叹道:“殿下近日谁也不见,将军若信得过奴婢,可交由奴婢代为转告……”
男子听罢,只垂目摇头道:“非是我不信你,此事与谁都说不得……我只求见殿下一面,当面告知……”
婢女闻言默然,知晓劝他不得,是以只留下东西便转身离去,独留男子跪在雪中痴痴坚守。
燃着炭火的温暖殿内,摇椅上盖着薄毯的少年听见开门声,依旧眼都未抬,张口便问道:“他如何说?”
婢女抬手拂去肩上落雪,出言回道:“将军仍未肯离去,还是说……有事要亲自与殿下讲……”
“这样……”少年闭着眼笑笑,言道:“那便让他继续跪着罢……我乏了……”
婢女闻言应了声是便上前铺床打算伺候少年歇息,于此间隙顺口问道:“殿下不好奇是何事么?将军一连几天如此,怕是极为重要……”
话音刚落,便听得身后少年叹道:“确是极为重要……但不见更好……”
“殿下知晓是何事?”
婢女闻之一下转过头,随即又猛然意识到自己僭越了,只得骤然闭了嘴,连声请罪。
少年摆摆手,示意她无须在意,继而开口言道:“我若见他,止徒增伤感耳……”
婢女不知少年所言何意,亦知晓自己不便过问,只铺好床扶少年歇下,再熄灯退了出去。
少年静静躺在床上,大殿内一片漆黑,耳边隐隐听得窗外北风呼啸,他内心念及外边跪着的男人,虽闭了眼,却迟迟未能入睡。
此少年自然就是万举鹏,而外边跪着的那男人便是狄擎苍。
他们自边疆归来已有半月,万举鹏甫一归来便觉此身体状况急速恶化,时常半夜咳血、胸闷气短,白日昏昏欲睡,却又夜不能寐……
他自然知晓是一年之期将到,阎罗殿交由他的使命亦已完成,是时候脱离此腐朽肉身重享自由了。
是以万举鹏一察觉此身衰败便断
了与狄擎苍的来往,还不断遣散下人,终日蜗居于此偏殿内静静等待黑白无常的召唤。
有时他亦觉得自己像只寿命将尽躲起来独自等死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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