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到一边,夺过画笔,正伏案修改刚刚绘就的长卷,容宁踏入亭中,默然一礼,余光扫过桌上,却是十里柳堤,黄袍之人,负手而立。
“说了不对,就你这人死脑筋。”唐夕涂了几笔,画中的少年帝王便生出几分女相,大略看去,却是与越阳公主有九分相像。他这才停笔,痴痴抚过画卷,古怪地笑了两声,“朕自然应当同姐姐长得一样。”
唐夕一甩衣袖,毛笔摔落案几,在明黄衣袍之上留下深深墨痕。阴鸷的少年回头盯住垂首站在一旁的容宁,漠然问道,“去哪里了?”
容宁低声道,“公主听闻陛下染了风寒,前来看望,于湖畔驻足片刻,方才离去。”
“阿姐来过?!”唐夕勃然作色,抄起案上镇纸砸向容宁,“你这狗奴才,怎的不出声?”他又急又气,在亭中来回转了几圈,小孩似的红了眼圈,被江衡扯住衣袖拉着坐下才喘出口气,胸膛不再剧烈起伏。
“奴才愿意领罚。”容宁坦然认错,撩袍跪下。
唐夕冷笑一声,“倒像是朕的错了。”
“奴才不敢。”
“公主说了什么?”唐夕取下案几上的画卷,不复方才珍视模样,一条一条地撕碎,又揉成一团,丢在地上。
容宁答道,“路过湖畔时殿下说合欢如此殊荣,离开时说不必告诉陛下她来过。”
“那你为何说了?”唐夕洗了笔,将笔洗中污水尽数倾倒于地。
容宁叩首,“奴才想着,陛下知晓此事会高兴些。”
“你说,她后悔了么?”唐夕靴底碾过地上纸团,喃喃道。容宁和江衡均未接话,显然,他也不需要回答。
唐夕后仰靠在案几之上,眼前是亭顶的朱柱金漆,金红二色交织在一处,好像当年血夜,重新回到眼前。
快两年以前,阿姐也是如昨夜那样深夜闯宫,提着剑挑开他的床帐。冰冷的剑锋压在他的咽喉之上,他亲爱的长姐问他,“母皇究竟是怎么死的?”
“啊,被知道了。”他勾上阿姐脖颈,迎着剑锋,去吻她冰冷苍白双唇。“她死了,就没人管你想要娶谁,想做什么事了,不是吗?更重要的是,我们就能在一起了,阿姐。”
唐晓的唇,即便在愤怒中仍然柔软芬芳。
长剑在他的逼迫之下一点点后退,直到他坐起,都未曾伤他一根毫毛。
“你怎么敢……唐夕,你怎么敢?!”他的阿姐发着抖,看他像看到一个怪物。
唐夕咯咯笑着,环抱住亲手抚养他长大的长姐,“不可以吗?没人告诉我呀。”
是了,教他四书五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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