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的年纪了,竟还不如殿下沉得住气,若是换个人得罪,怕早就死了数次。
贺卿身着雪白狐狸皮毛的大氅,腰间别着香囊玉佩之类的饰物,手上笼着暖炉,再往上看,是温润的眉眼,额发尽数梳起,拿一支白玉簪子束发,此刻只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一小厮。
林询蓦地想起了一句诗: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只顿了一瞬,还是忍不住说道:“这数年来,陛下的诸位皇子中,我以为督公从不站队,如今倒是变了?”
“林相怎么会这样以为呢?
咱家从来都是陛下的人。
林相一张嘴颠倒黑白,如你所说,你如今也是诚王的人?”贺卿不需要结党,或者说,他本身就是一派党羽,而前朝后宫,他只效忠于陛下,他是皇帝的鹰犬和爪牙,不然但凡有点野心的皇帝又岂容他只手遮天。
贺卿拔尖了音调颇有几分刺耳,不过是宦官而已,什么时候也能在朝堂上指手画脚了。
但也因为如此,不过是宦臣,皇帝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有雄才,却无染指江山的条件。
“我。”林询总是和他不对付,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却不是从前的那般不对付。
或许他们只是从未承认过彼此关系的良友,他虽然嘴上与之争锋相对,可在听旁人私下里说贺卿的时候,总是不舒服,偶尔还会说上一句:“你既然说得这样厉害,何不当面去同他说?”
往往这时,这群自诩为清高之辈便无言了。
两人皆递了拜帖,如今被迎进门,贺卿还非要似笑非笑地说上一句:“林相先请。”
诚王府大兴土木,国库中许多珍玩都挪来了府中,其府上规格奢华,相较于任何一位皇子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或许是皇帝冷待了这位儿子多年,一朝想要补偿一二。
才至院中,白青岫就已经迎了出来,见二人先是一拜唤了一声老师又道了一声林相。
时至今日,白青岫都觉得自己仿在梦中,他仿佛又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子,受父皇倚重。
只是他不再是几岁孩童,月余前,父皇同他说的话,他是半分也不信,他扮演着慈父,那他便只能扮演孝子。
皇帝的眼神还算是慈爱,饭桌上还给自己的孩子夹菜,而白青岫只觉得惶恐。
皇帝又叹气道:“你是不是觉得朕多年来冷落了你
,朕的确不是一个好父亲。朕有愧,只是那时,朕每每见你的时候,便想起你那去世的母妃,便不忍再见你。”
皇帝眼底有落寞也有自责,至于几分真假,那或许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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