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黑发互相交缠。光滑如镜的柚木地板上,仅剩两人的浅浅呼吸了。
白日贪眠,是世上最惬意的事,何况季良意温暖得像座大火炉,得意贴着他,好似条暖阳下无忧无虑的小蛇。可惜他月子渐渐大了,睡觉常常不能安稳,原因中最为闹心的,即是他日复一日发肿的奶头。
得意的前胸称不上有什么储量,人又清瘦,季良意光是抱着他,也都数得清小孩有几节肋骨,一旦再涨起奶来,皮下发紧,乳晕艳红非常,过敏了似地,两颗奶头也有些浮肿,严重时更坚硬得如两颗小石头钉在他胸口上,也痒也疼,叫他苦不堪言。
迫于此,得意只好往怀里伸手,在胸口处小心按压起来。由厚实的棉被捂着,这动静必然很小。贴着季良意在耳边的沉缓呼吸,得意将胳膊紧紧夹着,不敢作声。可还没等到他身上的疼痛有所缓解,就突然肩膀一沉,听见身后人嗓音沙沙地警告:“若是睡完觉就要穿裤子走人,可是会遭天谴的。”
他慌慌张张回身:“什么天谴?”
男人下巴上没来得及打理的胡茬,轻轻刮着得意的脸庞。季良意信口开河道:“来世变成只小鬼,就封在这床棉絮里,一辈子遭我压着,陪我睡觉……”
他讲着讲着,手掌就拂到人半敞的衣襟里去,没成想会换来小孩的惨叫声,吓得他也一轱辘爬起来,手忙脚乱踢被子下床,动静大得好像半夜偷人给抓了现行。等灯罩里蜡烛一点,屋子里亮起来,季良意看得两眼发直,虎头虎脑问:有奶水了?
得意红着脸,没说话。
季良意舔了舔嘴唇,另问:疼?
小孩飞快点头。
04
风萧萧,雪萧萧,行宫里养的信鸽在屋檐上鬼叫。季良意浪荡一生,去过无数地方,未想过这一生会如何收场。现今窝在棉被里,给一位饱受胀痛折磨,却强忍叫声的小孩按摩胸膛,像世间寻常夫妻那样。叫他想着,人生真能如此般落幕,簌风饮雪十年,倒也值得。
得意的心思不如他高尚,这小孩一旦紧张,就要眼睛紧闭,手脚发直,像一张上不去颜色的白纸。他在被子下面拽了拽季良意的袖口,问:“如今几时了?”
“兴许你才起来半个时辰,还疼?”
他苦着脸说:“还疼。”
季良意闻言便停了手,接着略一思索,竟埋下头,含住了得意胸口上两粒红点的其中一枚。
得意大惊失色,急忙去推季良意的脑
袋。然手伸出到半路,突然不动了,腕子抽了筋似地软下来,细白如玉葱的指头,埋进男人浓密弯曲、有些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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