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选择

现在是七月份，但大理石地板冰冷刺骨

夏韫玉看着沙发上的男人，深吸一口气，小心着想挪动一下双腿。

他只穿了一条单裤，身材瘦削，腿上没有任何多余的一丝脂肪能帮他分担此时的痛楚。

以前也跪过的，不止一次。

那时候抽烟、打架，被关在厕所里禁闭，趴在马桶盖上补作业。周晟说犯错误就要受罚，在这要按他的规矩来。

可今天又跟以往很不一样。

今天是时隔半年他们第一次见面，而两个月前他就决定分手了。

当时，为了能鼓起勇气打电话，告诉对方分手的想法，夏韫玉甚至在纸上打了草稿，像写报告一样认真，只是周晟一开始根本没当一回事，只道他又是无理取闹而已。

直到他提交去喀市的申请被对方知道。

“理由。”

“对不起，”夏韫玉深吸一口气握紧电话“我觉得我们现在好像也不像是在一起的样子，我不是说距离，是感觉。而且去喀市挺好的，明年我就博士毕业了，现在有这么个机会，明年连工作都不用找了，等于直接包分配。还有就是，你如果觉得国外能发展的更好，暂时不回来也行。以前是我年纪小不懂事，拖着你不让你走远，影响你学业、影响你工作，以后不会了。”

电话里周晟深深吸了口气，真是离谱。

“我出国已经四年了，四年里咱们相安无事，我最近是哪里又惹你不快了，大少爷！”

“没有，你没有惹我，我是认真考虑过的。”

“认真？你告诉我你怎么认真的，喀市距你现在待的地方4000公里，4000公里什么概念？没有直达飞机，没有直达火车，你去干什么？支援祖国边疆建设？”

“不许去，你敢乱来试试。”周晟干脆地挂了电话。

夏韫玉扯了扯嘴角，每次都是这样。

什么叫四年间相安无事，我们难道不是情侣吗?

原来只要相安无事就够了？

现在任何多余的一句话可能在周晟眼里都是没事找事。

夏韫玉任由自己的思维发散着，腿已经逐渐失去知觉。

沙发上的男人开起了视频会议，对方低沉的声音仿佛自带安全感，这样听着就让人不觉沉溺。

也并不是真的想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