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区区守墓人罢了。
“宋家以前不收外姓弟子。”穆持听见宋澄用那一板一眼的腔调说,“不过,假若你存的只是求道之心,指点一二也无妨,我倒也乐意破这个先例。”
咦?穆持耳廓一动。
且听那人继续不咸不淡地道:“事先一提,我可不知怎么教徒弟,这几天你先跟着我,待你无趣了,可自行下山。”
“哪会啊!”穆持忙不迭点点头,见宋澄已背身打算走开,他疑惑地叫住他道:“唉,你还没不知道我名字哪。”
宋澄才明白有所疏漏,收回步伐,慢慢道:“收徒原来是要知徒弟名姓的……好,此事我记住了。”
他默念三遍,见日影偏移,掐算时辰业已不早,又牵念遭风晒雨淋的两具骨骸,心神闪动,身形化风,倏忽无踪。
还是忘了问来人姓甚名甚了。
走得这么快,天才晓得他去的是哪个山旮旯。
穆持艰难地把刚溜到舌尖的话吞下去,他收起剑一点点蹲下来,突然觉得……刚拜的师父,好像有那么点儿不靠谱?
但总得找那么点事做。
穆持四下环顾,天色晴好,鸟鸣啾啾,碧草漫漫,阳光普照如暖金色的纱帐,而这宜人的纱帐中,是那小屋前斑斑驳驳欲坠未坠的门板、破破烂烂的窗户纸,是如此邋遢——呸,那叫疏狂放达,不拘小节。
他背手仰头望天,经过一番深入透彻的人生思考和自我剖析,恍然顿悟,徒弟为师父修葺居所、尽诚竭节鞍前马后任劳任怨鞠躬尽瘁——合该是天经地义?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他认命地叹了叹,捞起那盏灯笼的残骸。
——
前朝宋门,出身草莽,名成江湖,功定开国。
宋澄还未被送上汒山时看过族谱,宋家那位和燕氏元帝共打江山的老祖宗和他一样,族里少有的单名。
至于宋家先祖留在江湖中为人津津乐道的传说,仅是他老人家闲来无事想走一遭江湖,唯顺手而已,端了几个凶名赫赫的魔教老巢。恰逢乱世,芝麻绿豆大小的功德也可传得神乎其神,到百年后更发展到“宋门一人动指可杀猛虎二头,点足可越东岳之
巅”,无怪祖宗留书笑骂,能上天入地,岂不是三头六臂的妖魔鬼怪。
妖魔鬼怪最后不是被武林人的贪念捆住的,是被昔年生死之交的疑心钉死汒山上的。
未知何时传言四起,宋氏之所以横扫沙场无往而不利,是因坐拥一支潜藏不出的神兵。传到最后辨不出真真假假,莫说晏帝信不信他,天下人都不信他无王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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