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绛纱美人

过门槛，就见院中空地上摆了很多器具布匹，宫人们忙忙碌碌。正殿廊下摆了个摇椅，昀嫔散着头发，身穿宽松大袍坐在其中，手中拿着个紫砂壶边欣赏边摇晃。

一旁，充作监工的章丹见昱嫔立在门口，走过去，满脸堆笑：“奴才给昱主子请安，您请进，小心脚下。”

“你们这是干嘛呢，开买卖了？”

“太阳好，把东西从库里倒腾出来晒一晒，免得生霉。”

昀嫔放下紫砂壶，对昱嫔招手，叫他过去。“你怎么来了？”

昱嫔避而不答，说道：“您这是提前过上太妃的生活了。”

昀嫔道：“这样挺好，省心。”

“您要是想省心，就不会高悬灯笼，暗地里宣战了。”

昀嫔站起来：“咱们进屋说吧。”

屋中昏暗，昱嫔过了好一阵才看清楚。殿内用细纱隔成很多区域，正中起居会客，昔日用作请安晨会的地方在东，用几盆长势高大的芭蕉分隔开，且另开有一门，他们请安时都走那扇小门。

西面是暖阁，设有雕花门，看不清里面。

昀嫔请他坐下，顺着刚才的话问：“那你倒是说说看，我和谁宣战？”

昱嫔不愿明说，只道：“一切碍事儿的人。”

“你今日来，是打算帮我摇旗呐喊还是为别人通风报信？”

“都不是。”昱嫔道，“我向来不参与纷争，守的是中庸之道。”

昀嫔道：“中庸之道可没法让你帮墨常在一臂之力。”

昱嫔有些吃惊：“您……”

“你不用否认，御花园人多耳杂，你们在那聊天，防得住谁？”

“既如此，那您也一定明白我们的目标并非真要入主宸宇。”

“是吗？”昀嫔道，“那咱们更该携手共进，毕竟我的目标也不是宸宇。”

昱嫔疑惑，入主宸宇是他们这些后宫之人所能达到的顶峰，若目标不是它，那就没什么可为之奋斗的了。墨常在不想参与其中算是个例外，但昀嫔怎么看都不像是会中途放弃的人。

昀嫔道：“你别多想，就目前来看，我们目标一致，都在太皇太后的眼皮子底下讨生活。”

昱嫔还在权衡。

昀嫔随意道：“一人之力微薄，众人之力磅礴。有时候，自己能不能攀上山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己方能不能攀上山巅，然后拉你一把。”

昱嫔问：“您有人选了？”心里把所有人过了一遍，感觉没人有胜算。

“你先说愿不愿意。”

“我一向不愿合纵连横，结盟这种事儿还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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