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他才能坦诚地接受孜特克不属于自己的这一事实呢。
他宁愿这一天永远不要到来。
徐羡骋回了屋子,他蜷缩在床榻上,狭窄冷硬的床铺上,靠着两个男人,实在是拥挤难耐。
徐羡骋浑然不觉似的,他望着孜特克的侧颜,半宿没睡。
孜特克被他挤着,其实睡不好,他难耐住床上的闷热,转头一看,是徐羡骋,他长叹了一口气,低声道,“你这样我怎么睡。”
徐羡骋低低道,“……孜特克,我怕失去你……”他的声音小了,“因为我,你被伤成这样……”
孜特克深吸一口气,他看起来很疲惫,眼眶深凹,投射下一片阴影。
“这是迟早的事,”孜特克道,他总是以这样一个温和而有力的腔调,让徐羡骋恋慕不已,“老爷保不住我,我是农奴,迟早有一天,我会被卖掉,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徐羡骋低声道,“孜特克,不要为了让我心里好受说这些……”
孜特克没回答。
“我听说你在牙子里,病得很重,”徐羡骋道,“那个时候,你有没有想起我?——还是说,”他的声音停住了,带着些伤心和痛楚,“你在想玛尔罕?”
孜特克眼神有些躲闪,“你总是说一些有的没的做甚……”他叹气道。
徐羡骋垂着眼睛,好半天没说话。
孜特克不看他,一来他疲惫极了,二来他开始恐惧起徐羡骋那样的热情了。
徐羡骋没有得到回应,也更加沉默。
他们就这样处一室默默了很久,室内静得听得清双方的呼吸。
徐羡骋就这样半眯着眼,他听见了外头的嘈杂声,望向窗外,只见外头天色微亮,不远处的街道传来阵阵唢呐和鼓声。
徐羡骋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应当是王妃要来了。
达官显贵仪仗先行,虽然外头阵仗已经摆出来了,但离王妃来还要一阵子时间。
徐羡骋有些沉默,他望了一眼孜特克,什么话也没说。
他知道孜特克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
王妃一驾临,最下等的农奴和佣人都势必要被赶到最偏
僻的地方,以他们的身份,是不被允许接触到王妃之尊的。
孜特克还不知道这样的消息。
徐羡骋想瞒着孜特克,他知道这是自欺欺人,但他不希望孜特克被人欺辱轻视,哪怕一点点,都让他难受胜于孜特克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