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下。”他伸手给了徐羡骋的脸一下,力度不大,却被徐羡骋愤怒地捏住了手腕,疼得陈届龇牙咧嘴的。
徐羡骋本身就伤心又恼火,现下一股脑地发泄出来,“你凭什么打我?连——”他原本想说连孜特克都没打过自己,想起这段日子他挨过几次孜特克的毒打,不由得恨恨地把话停住了。
“你派人去找他的人——什么时候回来?”
陈届其实不爱操心徐羡骋这个事情,他本身就觉得徐羡骋这人遇上孜特克就得了失心疯似的,混账事做了一堆,还有脸呜呜哭。他觉得孜特克也是老倒霉了遇上徐羡骋,陈届心里一直挺喜欢孜特克的,觉得孜特克为人温和实在,只恨自己没个侄女给孜特克介绍一个,被徐羡骋哄骗走上了歪道。
陈届思虑至此哼哼道,“找过了,人影都没瞅着。你听外头爆竹成天成夜响,大家都忙着过年呢,人又那么多,上哪儿给你找去。”
徐羡骋眼泪直掉,把床边摆着的膳食一扫,那碗勺哐当哐当地掉了一地,“滚!滚出去!你来看我笑话的么——”
陈届嗐了一声,“走就走——我真是犯贱,过年还来看你!你就自己呆着吧。”说罢抬脚走了。
徐羡骋浑身发起抖来,他想爬起来,浑身却没有什么力气——他还发着热,他低头看自己的肋下的伤,那儿还没愈合,比梦里的情况好了很多,只是摸上去仍然有钝痛,也不知是使了什么法子,这么久都没有好。
徐羡骋哆嗦着手,给自己套上外衣,脑门出了一头汗,直起身子才发现头晕眼花的,浑身不舒服,那毒的劲儿还没过去。
徐羡骋知道自己暂时是不能亲自去找孜特克了,他痛苦得发起抖。
——孜特克去哪儿了呢?他会去哪儿呢?
西域这么大,若他去了李琚的地盘,会不会被发现,那个刺青会不会害得他被官府擒拿、被人虐待?若他去了中原,他连官话都说不好,又怎么去讨生活呢?徐羡骋又怎么去找他?
孜特克若不是恨极了自己,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可若是孜特克不关心自己,徐羡骋痛苦地想,为什么走前还看了眼自己的伤口,为他伫足了片刻呢?
但若是孜特克心里有自己,为什么走的时候连头都不曾回?
徐羡骋反复地想,流着眼泪,好半日听见外头传来响声,他以为是陈届回来了,却听见有人在外头出声道,“徐大人,外头有信。”
徐羡骋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进来。”
来人恭恭敬敬地给徐羡骋一封信,眼睛很老实,不乱瞟,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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