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除了附近海军航空基地偶然掠过的战机轰鸣,剩下的,便只有海潮之音。
换了泳衣,她拖着他戏水,趁着夕阳未落。
白沙没过脚踝,细细腻腻,海水温暖,她跑进水里,此时此刻,罗宝霓刻意不再去想纽约的种种,这座无人的岛上,只有她与他,一个女人,一个男人。
佛州天气属热带,阳光炽烈的时候晴空万里,一到傍晚,水气累积,地平线上便堆起了棉花似的朵朵橘云,远处密密交迭的深处,甚至会有一闪而过的电弧与闷闷雷鸣。
多半时候,雨都是不会真正降下的,不过扬起一些凉风,像遥远的,黑暗国度的童话。
柔发飞舞,夕阳里,她在笑,背着空旷的乱霞似的天,好像整个视野里,只有天与海与她。
初时也许只为利用,媒体笔锋能抬升华埠形象,进而稳固自己坐馆地位,加上她确实美,一个有用的美貌女人,作为情妇再合适不过。
他清楚自己对她的影响,同时,也清楚自己不会为她破坏任何现有的东西,包括婚姻。
但不知道为什么,分开的这段时间,他总会想起她,想起一九七七那个夜晚,不如就将她留在身边,他想,无名无份的,自私自利的。
在浪里拥着她吻,遗世而独立的天涯海角,他可以只属于她,即使只是两日两夜,没有合义堂,没有生意,没有责任。
金色的光染了暗淡,柔柔铺在水面上,西阳掉出地平线与云堆之间最后一丝缝隙,辉煌转瞬成了另一个世界的开始。
海波拍来,一呎多高,撞在身上像一块果冻,晃晃荡荡,脚底细沙抚弄,叁角浪尖落下,碎成泡沫又一路漫向沙滩。
除了浪音,久久便只有海鸥偶尔掠过的清鸣,宁静,实则鲜活。
但这份持续的清寥,瞬间令泰乔义惊醒过来,仰浮着,四周却没有她刚刚还萦在耳边的笑,撩起水点泼洒的哗拉声。
水并不深,他一下站起,海面与沙滩辽阔无人,此处距离岸边不到十五呎,没有海流,自己几乎还在原先的位置。
但此时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一人。
心脏血液猛烈冲向四肢百骸,背脊渗出冷汗,浪头依旧很柔,绝无可能将人无声无息卷走,心慌难抑,呼吸凝滞,仿佛死死压抑在记忆迷宫中的恶梦即将挣脱。
他迅速搜寻周围,试图回忆她刚刚的位置,水色乳蓝,并不全然清透,日落在即,海面光线黯淡,即使潜入水,能见度只有一两呎。
没有想过分毫意外的可能性,且是如此突如其来,悄然无明,砸入心底,幽鬼窜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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