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混地说:一天不吃没事。
晁与骞沉默了。
他:其实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你让人很不舒服。
我低着头把手机壳抠开又合上,不知道怎么回应。
他:既然去看病,就要遵医嘱。
他:没事多出去走走,别有点什么情绪了就总让自己陷在里面。
他:多想一想你家里人吧。
我唰地抬起头,听到这话已经隐隐有点火气窜上来了:你不懂。
他:怎么不懂了?
一瞬间愤怒冲得我耳边几乎嗡嗡作响:怎么不懂?你他妈不还是觉得精神病就是没事找事么?要是我今天是脚扭了腿断了你会在这里说这些?
我狠狠地盯着他:想开点就行了,啊?是吗?我他妈不想吗!我他妈有办法吗?就有这么难懂吗?
我的气喘得很粗,说话的时候几次嘴唇都在抖:你就把我当成得了癌症吧,行吗,算我求你了。
他定定地看了我一会:你对自己的溺爱程度确实挺像个癌症病人的。
-
夏天突如其来的暴雨最多。
风刮得凶,从走廊呼啸着贯穿过去,门外始终回荡着低低的、呜咽的声音,闷而重的雷声不断。
我靠着墙,一种难言的疲倦感涌上来。
对话戛然而止了。
我们各自沉默,很长时间都没人再说话。
我长久以来使用着的社交面具,温和、好说话,能开玩笑,不动怒。
除了爸妈,我从来不会让自己在别人面前露出这样失态的一面,因为知道它有多难看。
没想过今天会这么冲动。
何况这样的争执其实毫无意义。我知道他没有坏心思。不懂是应该的,我们这样的人才是这个社会的异类,是少数。
错误的、游离在正常值之外的、适应不良的个体。
他还帮了我那么多忙,吵急了他一撂挑子,我今晚抱着猫出去睡大街。
但开不了口,去用随便什么玩笑把这场莫名又尴尬的争执揭过。
…
最后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终于撑不住了,意识模糊中外面轰地一声雷声炸响,我浑身抖了一下,唰地睁开眼睛,闪电一瞬间把我们俩的脸短暂地照亮。
四目相对,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
晁与骞把手虚虚地盖上我的眼睛,说:好了,睡吧。
我的睫毛在黑暗之中颤了一下。
他的声音模糊不清:还有两只小猫要养呢。就当想想它俩,这么说好接受点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