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我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听见亨特说出对不起这个词,只是在此情此景下,我也感到非常压抑。虽然亨特是个混蛋,但我也不讨厌他的狗,那只傻乎乎的金毛犬,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后来我们没有再说什么,他喝完了咖啡,我给他续了一杯热牛奶,闻着牛奶的气味,我又想到他和他的狗淋着雨站在我家门口的那天。亨特坐了一会儿就告辞了,离开时,近乎自言自语地说:“我是不是把你想得太坏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现在我的脑袋里装的全部都是我自己的事。
亨特走后,我开车去药厂进购药材,再运到芝加哥去。路程很长,看着沿途称不上风景的枯燥景色,低落的心情稍微缓解了一些。芝加哥还是热闹非凡,世博会带来了源源不绝的游客,也制造出因为各种原因头疼脑热的病人。如果这种繁荣能一直持续下去就好了,我想着,完全忘记了当初根本对它毫不抱有期待。
药店的伙计向我请了半天假回家探亲,我赶到时,他正准备离开。“你在打烊前回得来吗?”我问。他点点头,匆匆走了。我坐在柜台上,戴上眼镜,看记事本上记录的一些个人订单,按需求配好药,等顾客上门来取。第一个来的是一位小个子的老太太,我的老主顾,丈夫在缅因州波特兰经营一家苗圃公司,而她自己也热爱园艺,最初的那些年不厌其烦地教会了我如何将玫瑰种活。
“好久不见,赛德斯先生。”
“好久不见。”我把装好的药连同找零交给她,她没有急着走,转而问我的花怎么样了。“都很不错,只是有时候闹蚜虫。”我说。她说我在谈到花的时候表情总是很温柔。是吗?我自己从来都没有察觉。“说到蚜虫……”她向我讨了纸和笔,写了一个配方给我,说这样可以自制药水来除蚜虫,我打算回去就试试看。
下午六点还差一刻,我的伙计回来了。把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他,我终于可以回家。一想到有办法去除玫瑰叶片上的那些蚜虫,喜悦就涌上心头。
回到家,一打开门,就看见布彻尔手里拿着一本书,靠在流理台上,身旁的炖锅冒着热气。“苏伊,”他放下书,“你回来了。”
“嗯。今天有发生什么事吗?”我应了一声,把那张配方从口袋里掏出来,开始尝试配置药水。布彻尔摇摇头,凑过来在我身上嗅了一下:“你该洗澡了,爸爸。”他靠我太近,我的左边耳朵
有些发热。
“知道了。”我说。我从阳台上把浇花壶收进来,打了一点水,去院子里浇花,水珠挂在花瓣上,在淡漠的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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