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苏青麦说,“她难道以为,李灿会保她的孩子活下来?祝家一出事,李灿就巴不得她赶紧死。”
其实要跟柳文茵合作,完全可以用很简单的方式,中金蚕蛊之毒而死的尸体十分可怖,仵作不可能查验不出。
谢吉祥抬头,看向了苏青麦,问:“你为何不给她□□,反而要用金蚕蛊?这种蛊毒并不多见,要想养成需要耗费不少心力。”
苏青麦笑了:“大概是因为有趣吧。”
不,那绝对不是因为有趣。
而是因为……而是因为□□太过普通,不能引起皋陶司的重视。
苏青麦显然不会再说实话。
他不肯说,但谢吉祥已经全然明白过来。她把整个案子的不合理之处,一丝一缕,全部推敲清楚。
赵瑞定定看着苏青麦:“你可愿作证,把这些年来李灿做过的所有事一一陈述清楚?”
苏青麦想了一会儿,才说:“我有一个要求。”
——
诏狱很阴暗,这里常年严刑拷打犯人,所有的牢房都有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气。
混杂着潮湿的水汽和青苔的青色腥味,让人几欲作恶。
李灿一个人被关押在诏狱最深的角落里,这里很黑,四周安静无声,仿佛整个世界都是安静的。
也没有人审问他。
李灿迷迷糊糊睡了一夜,早晨醒来时,甚至分不清今夕何夕,不知自己到底在诏狱待了多久。
郑氏如何了?孩子又如何了?
他一无所知。
他很是知道天宝帝心慈手软,即便夺爵贬为庶民,即便他马上就要死了,他也不是很惧怕。
大抵知道天宝帝不会对他的妻儿痛下杀手,他反而心生出丝丝缕缕的喜悦。
说不得以后,他的孩子还能东山再起。
李灿在黑暗中勾起唇角,心里得意。
看吧,这就是你优柔寡断的下场。
只是,他计划如此缜密,这么多年从未出错,这一次大事之前,到底是如何走漏风声的?
李灿左思右想,都没有头绪。
就在这时,他听到不远处牢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人被狱卒一脚踢进来,蹒跚着步子往前走。
“快点过去,”狱卒骂骂咧咧,“别不识抬举。”
是谁呢?
李灿悠然地想。
这时候,那脚步声越来越近,黑暗里,他听到了熟悉的嗓音。
轻柔的,温顺的,又带着几不可闻的安抚之意。
“大殿下,您可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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