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得很。贺琰很轻很轻地叫了声“玉玉”。
阮玉没有回应他,或者说没力气。贺琰又看了眼他腹部的位置,再看向左手的胳膊——打了颗留置针,可针眼不少,估计被打了好几次才打进去的。显眼熟悉的淤青的色彩——好像是被自己亲手打过的一样。
贺琰慢慢睁大瞳孔,茫然的意味,他的大脑仿佛接受不了某种讯息,无法忍受似的闭上双眼,又睁开。
可以听见婴儿床上时不时传来的声音。
贺琰说:“阮玉,不要睡着了,护士说,要是睡着了的话,麻药的药效就没那么容易过去了。”
阮玉的眼皮微颤,显然是听得见他说话的。他又叫了好几声“玉玉”,又不说叫他的理由,好像只是想单纯叫阮玉的名字而已。
他又说:“很可爱——小宝宝,长得很可爱。”
其实刚生下来的婴儿脸很红,皱皱巴巴的,小手也因为在宫腔内泡太久的缘故发白,第一眼看过去的话并不可爱,只会觉得看着好小,仿佛连骨头都没有,一用力会不会就碎掉了……
该高兴的,终于……逼对方给自己生了个孩子。
那这份异样的心绪又是为什么呢?贺琰看着阮玉时不时颤抖的手指,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因为这个孩子——他跟阮玉的距离,会越来越遥远。看不到边界。
话语是真是假,似乎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是该欣喜若狂,还是别的什么?贺琰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并没有此类的情绪。但看着阮玉现在要死不活的样子又觉得无比碍眼。无比……碍眼。
晚上护士过来给大人小孩测血糖,贺琰在一旁静静看着小孩的一只脚被对方捏在手心里,小小的,还在自顾自地晃动着脚丫,医用棉签消毒,采血针扎进小孩的脚后跟,再将血糖试纸拿过来,说了个正常范围内的数值,再叫贺琰过来给小孩脚上的棉签按上。
大概过了几秒,小孩才迟钝地放声大哭起来。
护士说:“小宝宝的痛觉没有大人那样敏感,后知后觉哭起来很正常的。”
贺琰“嗯”了声,似乎并不在意小孩刺耳至极的号啕大哭的声音,“要按多久?”
“额……看到没出血,就可以不按了。”
护士又开始准备扎大人了,“没什么的,小孩子的血本来就没大人那么容易……”
后一句噎在了嘴里,因为她发现贺琰的目光始终徘徊在床上的阮玉身上。护
士只得安静下来,一边打开新的采血针跟血糖试纸,一边看着阮玉已经睁开的,一动不动看着自己的双眼。看着对方苍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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