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的冷酷。
没有钱,就等于烂命一条。
这是一个人吃人的城市。
返家后,母亲的高烧时而退又復发,慢慢的,她从床上站起来都成了问题,日常起居都需要人照顾,姐姐开始打理了所有家务事,也因为家里支柱倒了,没有多馀的间钱供我上学,所以我也出去外头找工作筹母亲的医药费,后来,在我一番努力劝说之下,罐头工厂才愿意雇用我,那阵子,我时常央求老闆将快过期的罐头给我,从此,我们家的饭桌上少了一位斯文人,他就像一隻狡猾的狐狸般,嗅到一丝丝不对劲,便一溜烟的逃走了,拋下所有会束缚住他的仁义道德。
这样苦不堪言的日子过了两年半,等到母亲被诊断出肺癌末期时,她剩馀的日子都是躺在床上渡过的,最后离开了人世,当时,得知这个消息时,我与姐姐商讨后决定要先跟老闆预支这个月的薪水,让母亲能够一路好走,有个好的安息之地。虽然这样说很不好,但是我很高兴母亲嚥下最后一口气,因为她这一生已经受太多磨难了,从此以后,她不用再操烦生活,不用畏惧那男人阴晴不定的坏脾气,我和姐姐也不用再承担那沉重的医药费。
母亲的葬礼虽然简单,但是该有的礼俗还是得遵照。我仍记得那时候因为告别式太过鬱闷,于是在姐姐和我从眼神的交流里达成协议,相继假借着上厕所而偷溜出,跑到了因母亲生病而荒废已久的后院,那里的杂草高度及腰,一蹲下去,便能够将我们完美隐藏,然后我们从便衣的口袋里拿出几张往生莲花纸,摺出了纸飞机。
「我以后一定会离开这个家,走得越远越好!我要过新的人生!」姐姐右手持着飞机,向蔚蓝的天空吶喊着。
「无论姐姐去哪里,我都要陪在她身边,保护着她!」我也有样学样的向天空宣誓着。
尔后,我们对着飞机头哈了一口气并奋力掷出,忽然间,一阵风迎面吹来,使纸飞机急速坠地,我和姐姐却相视一笑,露出了这年纪该有的笑容。
原以为,我和姐姐经过一番努力而跨过了埡口后,在眼前等我们的是开满花海的平原,我们就能像蝴蝶般拥有着翅膀飞舞,嚐着花儿甜美的蜜汁。
但是几年没见,我忘了家里有个斯文人,会挥舞着酒瓶,用着尖锐的碎玻璃刺穿我们的翅膀。
我还记得,那刚好是发薪水的日子,我踏着轻快的步伐下班返家,脑袋里想着要偷偷瞒着姐姐抽几张钞票塞进口袋,而不上缴到共同猪公里,三张?五张
?但是刚走到家门边,听见里头翻箱倒柜又是砸碎碗盘的声音时,那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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