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露,没泪,也许是雾,夜冷天寒容易迷眼,手机开屏一看,晃白亮屏刺眼更酸,揉了揉眼皮,适应光线再慢慢睁眼。:28天亮还早,他在暗里借窗外的光盯着朦胧注目不清的天花板,光影散了又聚,聚了还散,眼里依旧雾蒙一片,难以成具像。
三天,他们整整三天没说话,不问也不关心,早出晚归,跟躲债似的,欠他钱还是欠他情?还没给人解释的机会就避之不及,是要他走还是要他命?总得说一声。他是这样想,可到底始终都没去找曹雁禾问明白,两人就跟猫捉耗子,见了就躲,没人开口问一句。
嘴里口干舌燥,下床找水喝,手指握住把手,轻轻转动,鞋底是橡胶,踩着软声音不大,脚步跟呼吸一致,吐一口踩一脚,小心翼翼,缓慢如龟行,他怕动静太大吵醒曹雁禾,却不成想一抬头,几步开外的房门对面卡缝里透光。
没睡?还是睡了忘关灯?
他想扶门洞听,又觉得不妥,太猥琐,于是作罢,下楼喝水,喝了一杯,捻着步子轻走,上楼,只一步之遥到房门,却听见一阵闷声轻咳,看来没睡。
姚晶对他的教育向来不是扭捏作态,时常念叨人不可掖掖藏藏,有话就说,有事就解决,二十多年学的一遭全忘,赖谁?赖他遇见曹雁禾理智全部喂到了狗肚子里,他心慌,怎么会不心慌,于伦理常识而言,同性恋是过于隐晦的爱,见不得光上不了台面,牵手,拥抱,亲吻,简单的亲密都要躲躲藏藏,于隐蔽之下。
他太怕,怕感情还没开始就被判了死刑。
灯明暖色,实在像鼓舞人心的魔兽,肖玉词向前一步,犹豫再三,唇角抿了又抿,暗红又湿润,终于还是抬起了手敲响久违的门,敲了一声他便在想,见面了说什么?是不是先打招呼?还是先坦白解释?可是等了一会没人开,又敲第二声,是不想见他吗?还是没听见?接连两声,依旧不见动静。
勇气被磨灭,希望也被汗水淹了个七八分,肖玉词呆望着门,有点想笑,笑自己太自以为是,失望接至他摇摇头毅然转身,门缝却在此时露了光。
“还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