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不错,那年高昌被突厥胁迫围攻伊吾,长安愠怒,我父王两方都要讨好,急匆匆将尚在襁褓的我送往长安,取名太平奴,有媚人之意,我名叫曲歌,是高昌王的第三子。”
李渭叹道:“你一个高昌王子,竟沦落到如此地步。”
郭潘闻得此言,万千情绪上涌,气血翻腾,半晌不语:“我逃避我兄长追杀,万般无奈,才出如此下策。”
“但你要投靠突厥王,反高昌,无异于杀鸡取卵,自寻死路,即便借了突厥之势登上王位,也等于毁了你父兄多年经营手段,你也只不过是一个傀儡,高昌很快就会被灭。”
郭潘脸色有瞬间的扭曲,很快恢复正色,冷淡道:“你如何笃定我不行?就如我父王一般,就因为我是歌姬之子,从未对我有过任何中肯?”他不屑哼声,“我偏要证明给所有人看看。”
李渭见他模样,叹气:“你是高昌王子,不该死于我这草民莽夫之手,我只伤你,不取你性命,你走吧。”
他给郭潘指引方向:“只要你能走出这片沙碛。”
郭潘见李渭折回野马泉,步伐镇定,背影高大,头上一轮银月高悬,拔下肩头箭羽,箭头只是红柳木削尖而成,知道李渭手下留情,扔下带血箭头,上马往前策去。
第45章 蜃楼景
李渭回营地, 见春天裹在毡毯里昏睡,呼吸平缓,又见胡商们个个昏睡, 放下心来。
众人一觉睡到正午方才陆续醒来,只觉头昏眼花, 四肢乏力。春天离得篝火远, 症状轻微, 早起在毡毯里呆愣了半晌,才软绵绵的打着哈欠起身。
又不见郭潘,李渭只说他先走, 胡商们点点头, 纷纷道:“可惜...可惜,都未来得及和郭兄多说一句话。”
众人补喂足马骡,皆依依不舍离开这片水源, 等到傍晚时分,整装上路, 告别野马泉往前行去。
野马泉后, 是一片无垠的铅灰砾漠,砾漠的沙土已被吹尽, 露出了岩层地表,酷热更甚之前, 日光照射之下,景色扭曲, 闪烁若有浮烟。
众人勉强行了三日, 终见极目处有叠叠山影,地上偶见发白的狼粪和虫蚁爬行痕迹,这意味着离出莫贺延碛不远了。
所有人都不知觉松了口气。
可能是长途的跋涉, 春天觉得有些累了。
正是晌午时分,天气极热,旱风炙人。
春天眺望远景,忽见遥远之处闪过人影幢幢,手搭凉棚,仔细眺望,只见极目处,是一支缓缓前行的队伍。
她迟疑的往前走了走,告诉李渭:“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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