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兄弟,一朝成了要命的敌人。”
李渭停住话语,去嗅自己的指尖,是她的发丝残留的气息,是草木清新又微涩的香气。这一路,她用芦苇汁液混着胡杨泪洗头,整个人犹如一株柔弱的芦苇。
“再见他的时候,你一定很难过吧。”她抬头看他,“记忆还是崭新,故人却面目全非。”
他默默咀嚼着她的这句话,微微叹气:“谁也不曾想,造化弄人。”
晨露未晞,兵营里嘹亮的号角将春天唤醒,她出营帐一看,空旷的草地间列兵千万,高头大马,骑步射弩,铁甲闪耀,刀刃雪亮。
李渭早就起了,在一旁默默的看着贺咄操练亲部,面色冷清,眉眼间含着忧色。
两人心中俱是一个想法,这一支铁甲悍兵,如果长驱之下,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辜雪去请李渭两人用早膳,见两人凝望突厥军操练,也默默的站在一侧:“多希望这一支军队,永远不要出发征途。”
贺咄跑马跑的热气腾腾,将甲衣都脱了,只穿着一身突厥常服,见李渭站在不远处,吁的勒住马,朝李渭喊道:“李渭,来试试我的良驹。”
李渭冷冷瞟他一眼,唤过追雷,追着贺咄而去。
辜雪对春天道:“他们恩怨未了,早晚要打一架。”
早膳吃的是熟悉长安风味,地黄粥、蓑衣肉丸、杏饼、柿干,外加一碗醴酪,辜雪亲自下厨。
“妹妹和我一同自长安来,离家许久,可能也怀念这长安早市摊的早饭。”她净手挽袖,“都是我自己摸索着做的,妹妹姑且一尝。”
她的毡帐其实侍女不少,却都是突厥侍女,不懂这些,辜雪见春天盯着一旁的女侍,微笑道:“以前有两个家中的侍女和我一道来的,但她们住不惯毡帐,我索性送她们回乡去了,只剩我一人。”
“姐姐出自御医世家,如何会来到这儿?”
辜雪慢悠悠搅着碗中的地黄粥,冰雪一般的容貌挟着几缕忧愁:“我是回春堂坐堂的大夫,主要看妇人病症,回春堂忙的时候,也在叔伯身边搭把手,看些伤寒痛症,有一年里遇见一个病人,胳膊脱臼,一只手肿的奇高,我帮着堂叔给他敷药针灸,后来这人就时不时常来,有病没病,都要来回春堂坐坐。”
“认识的久了,他专往我身边站,吓得来看病的夫人女郎都不上前来,我没有法子,问他想干什么,他只说想和我出去踏春共游。我当时不耐烦这样的登徒子,无奈应下,却爽了他的约,他也不恼,回回这样邀我,我总归还是动了心意,跟他相熟了些,自然两情相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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