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飞机返程,因此一大早便要坐车出发。
夏赊雨没想到经过前一天的不欢而散,傅松义竟还愿意出来送行。只是这时候夏赊雨再见他,早就没有之前那么自在,见到人之后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伯父”。
临行前又发现前一日买的宣纸毛笔忘记拿,傅苔岑回房间去取,留夏赊雨和傅松义站在院子里。太阳还升得不高,天井里薄薄一层日光,把人影拉得狭长,傅松义不时捻动手指往水缸里投食,金鱼蜂拥而上,款摆摇曳,尾鳍将水面拨起粼粼波光。
夏赊雨是做商务出身,任何一句话到他这里也不能砸到地上,哪能容得下这么长久的寂静,所以尽管忐忑他还是主动开口寒暄:“爷爷还在睡觉?”
“嗯。”傅松义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说,“当然,也可能还在生昨天的气。”
发现这父子俩都有一句话噎死人的功力,夏赊雨语塞。
“我有一句话想提醒你。”傅松义忽然说。
夏赊雨站直了些:“您指教。”
“你应该了解苔岑,他是个没长性的,就制笔这件事,他从小做到大,说不干就不干了,你有什么把握他一直跟你在一起。”傅松义说,“我不是那种两头劝,背地里搞鬼的人,我只是要你好好想一想,别一时冲昏头脑。”
“您吓了我一跳……”夏赊雨淡笑了下,“我以为您要说送我一个亿,让我离开傅苔岑,我还在想,如果是这个条件,还挺有诱惑力的,我真不好拒绝。”
“……”这化解方式倒是四两拨千斤的,傅松义突然发现面前这个年轻人也没他想象的那么容易说动了。
“刚刚是玩笑话。”夏赊雨收敛了神色,“伯父,真要说的话,可能有点冒犯,我有两点不太同意。第一是傅苔岑不是没有长性,他只是太有长性,所以一切有悖于他认定的事,他都没办法屈服。当然这可能是缺点,也可能是优点。第二是我没打算当那种怨偶,一辈子怎么样,不一辈子又怎么样。我谈当下的恋爱,我也有自己的工作,与其说有一天他会先不喜欢我,我觉得为什么不能是我先不喜欢他?”
不卑不亢的态度倒叫傅松义正色起来,他眉间愈皱,看着夏赊雨。
“但人只能做当下的事,现在我们在一起,也挺开心,所以想为了更久一点在一起做努力,也许一不小心就一辈子了。”夏赊雨笑笑,“当然我明白您的顾虑,还有厂里的事情,我会再想想办法,尽量让您和爷爷都放心。”
傅松义不明白他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能有什么办法可想,正要开口询问,恰好傅苔岑取了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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