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怀表。
表身有诸多划痕,就连用来看时针的玻璃表盘都凹陷了一个缺口。
这样残缺不全的老物什没什么人会喜欢,除了一些土生土长的, 亦或是从小就拥有的。
桑渴比较特殊,她无感。
一个牵扯人命的城市, 哪怕包装得再好都无济于事。
她算是看着隆城长大的, 看着他从名不见经传的小县城变成世人口中所谓的‘城市’,看着他天空的色泽一年一年出现变化, 看着街道边的杜鹃花零落生衍,改季换期, 一如父亲的眼纹。
名叫‘岚’的护城河波涛翻滚,吸纳雨水, 日月的光辉, 终年也不会干涸。
直到她死都不会。
她觉得自己以后都不会再回去了, 这是最后一次了。
窝在长途巴士里座的桑渴盯着车窗,默然地想。
最后一次。
就当是为了那个老妇人。
这是最后一次。
她环抱住上半身, 朝里面又缩了些, 狠心的埋下头, 吸了吸鼻子。
*
回家这件事她谁也没说。
套着爸爸的军大衣, 兜里揣着家门钥匙,就这样孤单单地踏上了旅程。
随便拦住的计程车从舅舅家的单元楼下将她接走,一路开车到东站不过一个小时的车程。
再等她买好票, 坐上这辆蓝色的大巴车也不过才过去半个多钟头。
取票时安检员连连看了她好几眼, 因为那身军大衣套在她身上属实有些突兀,但是女孩子巴掌大的脸上写满冷然,毫不在意前方探究的目光。
外边入了秋,挺冷, 但是冷不过爸爸的旧大衣结实的内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