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圈的性子,这回竟然如此直接。她稍稍有些惊讶,规矩置于腹前的双手,指尖轻点。
“那便是说,不管什么手段,都不必遮掩。众生平等,手段不分三六九等,残忍也好,冷血也罢,只不过一时器具。犹如手中剑身上衣,为事成而生。不必为手执丑陋之物而心生惭愧,不必为所穿之污衣而惶惶不安。”
“行事,事成,则可称光明磊落,坦坦荡荡。”
“公主的意思,我懂了。”
听到这番话,绕是段嫣也不禁脑中布满问号。
明明是想看殷疏被忽悠的样子,怎么现在演变成这样了?
她的意思,他真的懂了?
第59章
自从那晚的谈话之后, 殷疏就没再谈起这件事了,但段嫣还是能感受到他的变化,并不明显, 只是一种浅浅的感觉。
段嫣的伤口在慢慢愈合,算下来, 在这王家村竟然待了十数日。如今的段嫣穿着粗布裙, 长发不好打理,只随便一挽。即使这般简陋的衣着, 都遮挡不住从内透出来的贵气。粗布之外的肌肤雪白,眉眼美好得仿佛是六国最负有盛名的画师所画,每一笔都恰到好处。不似寻常的柔美, 反而是种冷清的美感, 风流雅致, 一举一动都会让人联想到木屐宽袍的山间隐士。
王婶的态度越来越差, 看过来的眼神也越来越奇怪。
段嫣脑中略微一琢磨,联想到自己此时的处境,便心中大致了解王婶在想什么。
她同殷疏两人势单力薄,王婶却是能叫来整个王家村的人撑腰。如果王婶心有不轨, 联合整个村子的人做些什么,就不妙了。段嫣能想到这些,她认为殷疏不会想不到。可他却没任何动作, 就好像在等着什么。
段嫣一边默默戒备王婶, 一边观察殷疏。
殷疏照旧在教王礼文习字, 教来教去,到如今竟然才开始第三个字。王婶就更加横眉冷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各种难听的话通通说了一遍。
声音大得连段嫣都能听到, 有时殷疏回来的时候,段嫣还能从他裸露出来的地方看到伤口。
随着一日的过去,这冷气便增上一分。
段嫣躺着,每吸一口气就感觉混着冰渣子塞进肺里,她皱着眉掩嘴,断断续续咳了起来。
就在这时,茅屋破败的门扉被推开,响起吱呀声,一只软底马靴出现在段嫣半阖的视线中。
……
王婶的男人回来了。
那是个长脸黑瘦看起来沉默老实的男人,唯独眼睛像是被人扯着,极大弧度的往下垮,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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