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天气炎热,他一直躲在放着冰块消暑的房里练书法,许久未出门,竟觉得无比寻常的垂柳河畔有了看头。
也不知对岸的妇人们每天都遇到什么新奇的事,她们只要聚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偶尔笑声大到惊飞树梢家雀,是他们这些从小高高在上的人最厌烦的粗鄙,但也不得不承认这种鲜活感,对他们来说也是缺失的。
许是安幼亭过于招眼,很快被对岸的妇人们注意到这位白衣胜雪,玉冠束发的贵公子,她们频频往这里偷来目光,笑声未间断,不用猜就知道是在讨论谁。
难得感到不自在的安幼亭欲要离去,却在转身时发现对岸多了一抹青色倩影。那女子长身玉立,步伐婀娜,她停至岸边屈膝蹲下,将手中攥着的白色帕子浸入河水中清洗。
安幼亭一时间看呆了去,只觉得心湖如她葱白手下搅动的水面,涟漪一片接着一片,荡漾不止。
说不上来为什么,他见过的美女无数,风格也各有不用,早已产生平常心,从未想过有一天还会被美人惊艳。
也许是因为不远处的那些妇人衬托的缘故,她就像一株被移栽而来的荷花,令路过的人忍不住顿足看了又看。
灵感爆发的他立即快步回到书案前,粗鲁地将那半干的画掀开丢至脚边,无视连生的惊慌失措,提笔飞快在宣纸上游舞。
待安幼亭画完一幅新的画作,他抬起头望向对岸,哪里还有那青衣女子的身影。
少爷画的是谁?将上幅画作捡起的连生凑过来,惊叹道:好似西施浣纱图。
只可惜画中美人浣洗的像是棉麻帕子,少了西子浣纱的柔弱美感,但少女的娇俏端丽也不失为一幅佳作。
安幼亭没有理会书童,只在心中懊恼自己怎么只一心想画,却失去了与美人搭讪的大好时机!
不知那女子家住何处,芳龄几许,可婚配否?
他突然就春心萌动,再无法苏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