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清雨久久地抱着阿婆,撒娇似的说了一句,“阿婆,你一定要长命百岁——不,长生不死才对”。
被老人家嘲笑了好久。
人渐渐散去,家里整夜开着灯,却依然冷清。妈妈被小姨接走了,要去住几天。他原本也要去钟鸣哥那处,可是总迈不动脚。
钟声就站在屋前,望着那块地。大葱已被拔得稀稀拉拉,种下去的时候,大概谁也不知道竟会用在爸爸与世人告别的仪式上。
最后没忍住,走进地里,紧紧挨着几株大葱,咬着嘴唇痛哭。
哪怕,哪怕最后能说上一句话……叫他一声……就、就看他一眼,也好啊……
只言片语未留,也没有让他有机会说一句:爸爸,我会好好高考,考上大学……
他没有爸爸了……
钟鸣按亮手机电筒寻过来,看到地里挨着大葱缩成一团,浑身颤抖的钟声,忍不住眼眶发红。他轻轻走过去,蹲再钟声旁边,伸手拍了拍他的头。
没有说话,就静静地陪着。
冬天的夜没有蛙声虫鸣,只有偶尔的狗吠与簌簌风声。更深露重,夜越来越冷,风越来越冷。
脚僵了,手僵了,脸好像也没有知觉了。
钟声渐渐平静下来。
钟鸣拍了拍他的背,“走吧。”
两人搀扶着站起来,迈着僵硬的腿跌跌撞撞地回了钟鸣家。
二伯还没有睡,听见声响再自己房间里嘶哑地喊了一声,“钟声过来啦?快去烫个热水脚,暖和和地再去睡。”
很平常的语气,可就是让钟声鼻子一酸,“好,二伯。”
烫好脚,躺进暖和和的被窝。钟声睁着眼一夜没睡。
天亮才眯了一会儿,半梦半醒间突然听见有人喊他,恍若听见的爸爸的声音。钟声猛地坐起来,睁眼看见熟悉但是并不亲切的房间,心一点点下沉。
喔,他前天就没有爸爸了……
钟声捂住了眼睛。这个现实真的太难接受了。
外面传来二伯的声音,“钟声,醒了吗?”
钟声抹了把脸,开口声音都哑了,“醒了,二伯。”
“我煮了面,你吃一点。你哥去给你收拾书包了,吃了就去学校吧。”二伯自己滚动轮椅的轮子进来道。
“好。”
钟声翻身下床,穿好衣服鞋子,二伯还在房间门口等他,满脸担心。
钟声走过来准备推他出去,二伯握住钟声的手,紧紧的,像是要给予他勇气呵力量。仰头看着钟声,历经沧桑的眼睛却十分坚定,“小声,别怕,二伯在呢,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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