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时谢岁还以为自己遇到了索命无常。
对方将他被子一掀,残酷道,“郎君,王爷唤你侍寝。”
他的声音实在太冷,只一句便凉到了谢岁心坎里。
虽然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裴珩居然如此急色。他白日里才醒,晚上就要他陪/睡……真不是人啊!
谢岁抓着被子好半晌,爬起来低声下气道:“那……衣服呢?府中并没有为我准备衣物。”
冷冰冰的侍卫眉头一蹙,“柜子里不是有么?”
谢岁:“………”
想起白日里看见的那些衣服,他呼吸一窒。
小不忍则乱大谋,小不忍则乱大谋。
忍!
谢岁磨蹭着拉开柜子,发现里面除却零零散散不少轻薄裸露的衣服外,就是极其繁复的女装。
看样子裴珩的口味……实在是比较独特。
在穿女装和漏洞轻纱之间犹豫了好久,谢岁勉强挑了件颜色相对没有那么艳丽的石榴裙,走到屏风后换上。
这衣服对他来说宽了一点,胸前有些空荡,不住往下滑,反手勒紧了些,衫衣上还有一股胭脂香气,衣物贴在肉上,有种半透明的质感,他肩背极白,其上的团花便像是开在了雪里。
但总比纱衣好,穿纱衣和裸/奔没有什么区别,谢岁觉得自己还做不到那么奔放。
勾上披帛,谢岁看了眼一侧的铜镜。
少年乌发如云,穿着洒金红裙,裙边山茶盛开,却越发显得他整个人苍白无色,带着大病后的憔悴,偏偏穿着雍容的衣袍,又一脸说不出的沉郁,像是要被这堆金砌玉给压死了。
谢岁顿了顿,走到梳妆镜前,在桌面寻了寻,翻出一盒胭脂在唇珠上搽开,增加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