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时间细思心情为何会有这一瞬变化。
深蓝直纹西服铁灰细白点领带,那人抬头,神态与过往没有不同,就像她在朋友聚会偶然遇见上过床的约会对象,没有那晚首次流露的真实情绪,愤怒,没有带她闯出大西洋城时满面肃杀,也没有压着她狠狠操干时额前乱的几缕黑发。
窗外冬阳落在峻挺肩头,红尘遮掩淡漠,面前男人甚至和以往一样,带着一抹和煦。
一位华埠的好老板。
她敛下眼睫,说了几句对应他亲切伪装的一番冠冕堂皇,放下信。
等了几秒,他没有开口,罗宝霓开始有些了解这个人,利用静默强加无以名状的压力于对方,逼人反思,进而自乱阵脚,但她不是何敏敏。
“再见。”
若美国价值仍信仰薄弱的道德自由,为了这一丝自由意志的幻觉,她便该转身。
“等等,”,他终于开口,似乎还叹了一口气。
身后些许响动,她顿住步伐却没回头,背脊挺直尽量不显得僵硬,怕流露出哪怕丁点不合时宜的,令人误解的粘腻错觉。
“陪我走走好吗?”
拿下鹿角架上的大衣,泰乔义的语调是询问,其实没给拒绝的空间,摆手示意保镳跟着他们下楼。
今年不知算是寒冬或是暖冬,第一场雪来得极早,但之后天气却是反覆,有时艳阳高照,暖的像春天,有时又清冷舒爽,似深秋。
北美橡树高大耐寒,向来代表军队精神,即使冻过几场,仍有残叶挂在枝头,片片羽毛形状的秋黄混着挪威枫堆在街边,踩在其上发出干燥的沙沙声。
天气很好,午后阳光黄澄澄一片,他们沿着包礼街往北,穿过运河大街,又沿赫斯特街向东。
一路上他没怎么说话,罗宝霓也不明白他的意思,然而泰乔义步伐不疾不徐,似乎真的只是出来散步。
不少人或点头招呼,或聊几句生意如何的话题,唐人街的范围正在不断向东扩张。
十九世纪中开始,便是新移民及蓝领据点的下东城(LES),居民一代换过一代,最初曾被称为小德国,后来又是希腊人,匈牙利人,乌克兰人,俄国人,来来去去。过去这里治安混乱,而此时在克莉丝蒂街另一侧,竟不知何时新开了不少华人装修材料公司,橱柜厨具,餐馆铺面。
马路夹起小小的罗斯福公园,老人下棋,孩童玩耍,妇人闲聊,旅游团导游挥着旗帜带领一些中西部游客。
她有些意外泰乔义几乎认识绝大部分的店主,若合义堂早年确实靠收取保护费而壮大,而后两者似乎也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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