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家里的大人总觉着他是个孩子,就背着他做事。
可他早就知道了,也早就推断出来了。
他的父亲陈大胜,这些年就只做一件事,誓要将谭家军这样的酷将,从大梁彻彻底底的抹去。
父亲说便是战争,也有救赎仁义的战争,像是老刀这样的东西,是不该在人世上存在。
至于什么小宰之流,如今再看,也不过尔尔。
他走的骄傲洒脱,却没看到,他背后的臭叔那张满是疙瘩的假脸上,就满是欣慰的笑。
“个臭小子,长的到快!”
第235章
大脑袋,短脖儿的金滇马停在码头,细竹皮壳儿,老漆顶篷车前,就坐着一位胖墩墩,缩小了能上年画的商号掌柜。
六月初的天气儿,挨着绿荫连着水岸,不能说热,可胖子就要出汗。
赶车的伙计惯坏了,就把个胖掌柜丢在车上坐着,他自己到去了边上的大榕树下赖靠着,嘴上还叼着一根树叉叉。
其实这两位年纪都不大,就都二十郎当岁的样儿。
皑城码头出来的老客不多不少,就一会子一茬,一会子一茬,每次出来,这对主仆便站起来迎接过去,只要看到个胖点的,脸上再有点疙瘩,那胖掌柜就会亲热无比的过去搭手行礼,还管人家叫叔。
可惜,哪回都不是他叔,就没少给人捡便宜。
今日也是如此,一大早上来了,甭说真叔了,假叔都没几个,那小伙计就不耐烦说:“我说~二掌柜!今儿里头一定出事儿了,您看这时候不早了,又热,不然咱回去呗?我就觉着吧,今儿指定不能到,老谭家那……”
胖掌柜闻言瞪他一眼,一伸手从袖子里取出个很大的布帕子,先是在脸上盘了一圈儿汗珠,嘴里就嘀咕着:“你闭嘴吧,我也知道不能到,可老子见天来,刮风下雨都没耽误,哦,热了我就回了?那不能,那我就得一日不落的呆着,哼!”
小伙计撇嘴儿,吐出嘴里的树杈,又从地上扒拉了一根草丢进嘴里:“哎~呦,啧!饥~啊!”
“饥?那,那你这么一说,我~也饥了。”
胖掌柜唠叨着,又摸摸自己的肚子,左右一看,看到榕树头有个炸豆饼的,他就走到那冒着油气的锅前,先是盯着锅底看,最后就慎重从袖子里取了十文好铜钱,挽起袖子,肥嘟嘟的瘦白玉藕指头,就指着一锅豆饼,逐个挑选大的。
还背对着伙计,人家捞一个,他囔塞一个。
小伙计眼角看着自己家贪吃掌柜,先是两声不屑的哼,不经意就瞥到一条戏船靠了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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