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熹的怀里不愿意抬头,即使赵熹笑着哄他也不行。
他已经五岁了,为什么还尿床?尿床是很麻烦的。尿床要洗衣服、洗被子,如果碰上阴雨天,被子可能会发臭,赵瑗躲不了一顿骂,他为什么睡的这么沉?是白天走的太多了,是床太软,是被子太暖和,还是晚上喝了安神的萱草水?他不知道,洗了澡以后他们换了张床睡觉,这次赵瑗不敢睡着了,他害怕再次尿床。可赵熹抱着他,他发誓自己只是闭了一下眼睛,再睁眼的时候天就亮了。
他就这样躺在这个怀抱里,一年又一年。
萱草花一丛一丛开放在凤凰山麓,他们说那是皇帝思念远在北方的母亲,宣和皇后韦氏。
萱草生堂阶,游子行天涯。慈母倚堂门,不见萱草花。
可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在梦境的最后,赵瑗感觉自己的眼皮被刺出一片火红,有一个灼热滚烫的东西正碾过他的肌肤,他勉强睁开眼睛,发现赵熹正坐在床边,很轻很轻地用手帕裹着鸡蛋,给他揉散脸上的淤青。
鸡蛋隔着柔软的丝绸源源不断地传递热度,额头、眼角,都是刚才赵瑗不小心撞到的地方,如果没有右边脸颊传来的痛楚,他几乎要以为那是一场梦,自己撞见的一切还不够荒谬吗?浑身赤裸的父亲,流着浓白精液的阴部,蛮横挑衅的异族人,淫荡而迷乱的床笫……他转头,发现赵熹穿的严谨整齐,脖子以下全部被素白洁净的衣料占满,头发垂在胸前,柔顺而富有光泽。
赵瑗无话可说,也不知从何说起,只能近乎麻木地躺在赵熹怀里。他感觉到很累,无论是从临安跑到明州,还是从临安跑到建康,或者别的一些什么事,他感觉自己被网在一个巨大的陷阱中。
无处可逃。
沉默蔓延,赵熹的手腕仍然悬在他的眼睛上方,直到鸡蛋的温度降下。
赵熹把鸡蛋从手帕里面剥出来,很熟练地把鸡蛋拆成两半,他吃蛋白,赵瑗吃蛋黄,两个人沉默地咀嚼。赵瑗感到蛋黄很噎,但他不愿意说话。
赵熹盯着他的脸一会儿,伸出手指,擦了擦他的下唇,把一粒碎末蛋黄拨进他的口中。
蛋黄融化在赵瑗的舌尖。
赵熹离开了床边,赵瑗感觉世界都明亮起来,大概是因为赵熹挡住了烛光。
赵熹给他倒了一杯水,站在床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坐起来喝水。”
一个惯用的求
和招数。
赵瑗被他惯的胆大包天,有的时候会和他闹脾气,不理人,赵熹绝不可能低头和他道歉,大部分时间里,他会来到赵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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