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梁存彧和她的额前的头发交缠在一起,额头几乎相触,他抬起的手蹭过知臻的手臂,电流一样,激得少女脊柱酥麻,给他系扣子的手不受控地发抖。
六个扣子仿佛系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更衣室里的暖光明晃晃地洒下来,隐藏在衬衫下的少年身体生机勃勃,腰腹线条若隐若现,纤细的腰和单薄的肩撑起一副骨架,衬衫染上他的体温。
适才悠扬的琴声不复存在,也或许是还在,只是知臻已经听不到了,她并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清醒,因为周围环绕着她的另一种声音,一点一点,陡然扩大,变得震耳欲聋。
扑通。扑通。
是谁的心跳声。
知臻的指尖停在梁存彧不对称的衣角边,微微抖着,声源好像是自己,又好像是他,在她脑海里回荡,愈来愈分不清楚。
梁存彧的声音是夏日里被扭开的气泡水,清凉,干净,却不稳定地上下起伏,从瓶底蹿至水面,砰地破裂,
“知臻,你能不能,别追他?”
...
知臻坐在台下,钟清润彩排过后不知去了哪里,她从更衣室逃跑后没找到他人,只得坐在角落里等他。
梁存彧的乐队在台上彩排,乐器的线一根根藤蔓一样在舞台上野蛮生长,四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梁存彧朝音响师招手,昏黄灯光亮起,音乐声和鼓点同时响彻礼堂。
知臻听过这首曲子,她去找梁存彧时在他们的练习室听过几次。
梁存彧排练时习惯于在瘫在地上,他们乐队的排练室永远是乱糟糟的,横七竖八的线,四仰八叉的人,散漫又混乱。唯独每当音乐响起,懒洋洋的排练室才像活起来了,四面音符飘浮,如吹出的泡泡,摇摇晃晃浮在傍晚草地上空,圆滚滚的身子一片流光溢彩,留下虚幻且短暂的美丽。
他弹吉他时下巴上的肌肉总是不自觉地用力,嘴唇微微撅起,直挺的鼻梁一条线一样投下片阴影,软乎乎的脸颊肉似乎也绷紧了,小孩子故作严肃一般,认真的神情偏生出一股幼气,白白嫩嫩的,像是引谁去捏一捏他气鼓鼓的脸。
事实上知臻也确实这么做了。
一个晃神,手由心动,等她反应过来她做了什么时,排练室的吉他声骤然消失了,只剩架子鼓强烈的节奏几乎盖住了所有,被捏住的人挑起眉从地上翻起来,和半蹲着的知臻平视着,挂在肩上的吉他几乎触地,知臻有点害怕他把吉他搞坏,轻声提醒,
“你的吉他...”
“好捏吗?”
离得太近,梁存彧的声音放大十倍响在知臻耳边,旁边的架子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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