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都不敢出现在谢云流面前。而他的宗主则在一边净手,用布巾将指尖水渍拭去,动作极慢,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侠士哪敢打扰,就只敢待在被水滴湿的一亩三分地,垂头不语。
谢云流似是下定决心,将布巾往架上一丢,道:“过来。”
自然是过去继续挨揍的。
谢云流将这几日遍寻不着的怒气和一点“果然他也不可靠”的悲凉全撒在侠士身上,未动刀兵,只用拳脚就将侠士打得走投无路,在被水浸润透彻的泉边卵石上飞鸟似的走过三四回,最后实在支持不住,将心一横,往后仰倒直接砸进池中,借飞溅泉水暂时逼退谢云流,站稳之后冒出头来,又不敢出去,哀哀叫了一声:“宗主……”
谢云流这回气顺了,重新上前,连衣角也未湿,低头俯视被池泉和羞惭煮熟的侠士,道:“你躲什么。”
哪有人拳拳逼命还问为什么躲的?侠士敢怒不敢言,那点“云泥之别”带来的黯然绝望也暂时忘却,狠狠抹了一把脸。
难得见到他这般情态,与平时恭顺勤谨有别,与那日坦明心迹的决绝无悔又不相同,谢云流深觉趣味,用刀鞘抵着侠士下颌,往上抬了抬,如愿对上一双鲜活冒火的眼,更是好笑,道:“那日若我不动,你可有把握将前岛长一郎格杀?”
一提起那日,侠士眼睫一颤,眸中光彩肉眼可见地暗了暗,武者本能让他强打精神,在脑中将短暂过的那几招回想一遍,谢云流见他闭上双眼,手指在水下动了动,涟漪轻漾,不由微微点头。
半晌,侠士睁眼,种种迟疑已然不存,心思大定,自信道:“我能!”
谢云流颔首,不置可否,随手将刀一抛,残雪稳稳落到刀架上,他转身坐回石凳之上,道:“既然如此,便算我没有出刀。”
侠士茫然不动,心说莫不是宗主不打算将我扫地出门?
谢云流见他跟木桩似的还愣在池子里假装莲花,不由愠道:“允你一次,还不过来!”
落汤鸡的衣物可不好剥,谢云流这辈子也没有为别人脱衣的经验,还是这么个小辈,如山岳幽海的人物也不由窘迫,并指为刃在衣上一划,轻易便将已经吓到痴傻的侠士光溜溜地剥出来,放到膝头。
掌下是未经风雨,未经岁月的细嫩皮肤
,谢云流右手珍贵,为修炼绝顶剑艺刀法,保留每一寸皮肉对兵刃的掌控感知,多年来练出硬茧又用药水磨去,此时手掌依旧细致,却被时光侵蚀,有了深深浅浅的褶皱。侠士被摸得战栗,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头颅垂下,想靠近长者头发,却又没被允许,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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