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临川走了过来,这位向来以耿直着称的兄弟竟也难得有踌躇吞吐的时候。岑伤现在没有心思同他磨叽,冷着脸抓起剑,向乐临川的来处走了过去。
这个时候能来找他的,无非就那么一件事,一件他绝对不许在新月卫中出现的事。
一棵高大的樟树下,个新月卫果不其然地聚成一堆。旁边的人也都三三两两地站着,压低了声音讨论着什么。有人神色认真而诡秘,有人眼神坚定地摇头,有人满脸狐疑,有人沉默犹豫。岑伤目不斜视地路过,如一把剑径直刺入一团柔软松散的东西,锐利的剑锋轻而易举地就能直抵最核心的位置。
樟树下的讨论声因他的到来而停止。几个新月卫转过身来,眼底有着弯腰行礼也无法掩饰的心虚。岑伤不想和他们多说什么,和这种渣滓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他只需要出剑就行了。
鲜血喷溅上岑伤的白发,他的唇角再也没有惯常戴好的笑容。周遭窃窃的讨论声仿佛在一瞬间全部停止,樟树下安静得只能听见血液涌出新鲜尸体的声音。
“义父说过,新月卫不需要废物。”岑伤收剑归鞘,他垂眸俯视着那几具新鲜的尸体,心里的烦躁没有消弭,反而愈演愈烈,直烧得他撇开眼睛,不愿再多看一眼这肮脏恶心的东西:“更不需要心有疑虑的废物。”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重新变得井井有条。很快,新月卫们再次奔入山林,一双双鞋靴踏起地上湿漉漉的泥浆。
沾了泥浆的鞋靴被扔到一边。不远的床榻上,点玉正为月泉淮的伤口涂抹上新制好的草药膏。墨绿色的汁浆被涂抹上狰狞的伤口,又被白皙的指尖打着圈儿按揉,直到药意渗入肌理,执着的手指才堪堪将其放过,转赴下一处伤口。
一声闷闷的雷震动天际,云层仿佛都因为这声雷响而颤动了一下。点玉起身,将一处用来透气的小窗关好。
又要下雨了。
月泉淮也听到了那声闷雷。正闭目养神的他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睁开了眼睛。
烦躁。
烦躁的情绪就像这阴翳的天,沉闷得让人思绪压抑,却又像这下不来的雨一样无处发泄。月泉淮强压着烦躁,皱着眉等点玉为他上完药,便挪开目光,手心里攥紧了那颗纯青色的琉璃心。
他
重伤在身,虽有点玉的金乌之力日日补充滋养,但毕竟还需要时间和药物。眼下的他最需要休息。可月泉淮并不想休息,他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渡法那个老秃驴是如何凭借一截随手折来的青竹就将他打得披头散发、连连败退。他素来引以为傲的迦楼罗斩十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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