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盖弥彰吗?
但他还是停下了。
义父动了。
黑白相间的长长的刘海遮住了义父的脸颊,他只能在发丝的晃动间瞥见一点点嫣红的皮肉。
义父的脸,好红啊。
然后义父压低了声音让他出去。义父压着嗓子,是很低沉的声音,像极了义父平时发怒的语调。
如果不是尾音透出几分沙哑的话。
岑伤的呼吸都要停滞了。
他到底为什么又陷入了和那日在马车旁同样的境地?他的十指几乎要将手中木制的托盘捏碎,可是,可是——
义父说让他出去了。
手中的黑陨龙血,那是给义父疗伤的药物,他不能弄洒。
岑伤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又走出来的,也忘了自己是用什么样的语气将密道口守浴的新月卫遣散开的。等到他有记忆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待在这里,手里捧着木制的托盘,托盘中盛着鲜红的血。他站在这里,像雕像一般,等待着义父的召唤。
密道里传来沙沙的脚步声。
灵魂在那一刻骤然归体。岑伤觉得自己好像哆嗦了一下,连呼吸也好像突然就开始了。他的双眼明亮起来,一眨不眨地望着黑暗的密道深处。
可是,可是……
岑伤逐渐皱起了眉。
这好像不是义父的脚步声。
“伤哥。”一道他最不想听到的恶心的声音骤然将他的五脏六腑捏成一团,嘲弄地拽至高空,又狠狠掷下。失重般的呕吐感让岑伤差点压抑不住反胃的动作。他咬紧了牙关,眼睁睁地看着点玉那张脸从黑暗中一点点浮现出来。一口银牙几乎咬碎,岑伤脚下生根地站在原地,没有后退,没有转身,他只站着,手里稳稳地托着黑陨龙的鲜血。
更没有上前,让那张脸上也流下鲜红的血。
“伤哥。”声音更近了,是点玉那种惯常的怯怯懦懦的语调——拿腔拿调的恶心,恶心得让人想吐——他目标很明确地冲他走过来,露出一副柔弱又友好的笑容——多看一眼都是肮脏——他又在叫他。
“伤哥,义父说你不用带黑陨龙血进去了。”点玉想了一下,补充了一句:“应该以后也不用了。”
岑伤只盯着面前的青年,他看见点玉的嘴在一张一合,也听到了点玉在对他说话,可是他听不
见,他听不见点玉在说什么。他盯着点玉,眼里只有点玉还来不及用内力烘干的湿漉漉的发尾,只有他肩头摇摇晃晃的幻月,只有那头披散的长发无法掩住的、点玉的脖颈间的、一个青色的手印。
那是,义父的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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