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马上喜形于色,但眉头轻轻扬了一下,那是个得意的神情。王牢是知道内情的,立即醒悟了,喜道:“郎君,我这就传信回建康,请陛下去皇后陵墓去取。”
“急什么?”檀道一却不以为然,“还不知道是真是假。先去取来,待我看过,确实是真的再禀报陛下,免得落个欺君之罪。”
薛纨盯着他,微微一哂。
大战在即,檀道一无暇他顾,王牢很机灵,说道:“我去趟皇后陵墓,想法子取出来,再转呈郎君。”顿了顿,还补充了一句:“绝不会走漏消息。”
“让阿那瑰去。”薛纨突然说,“她以前是王皇后的婢女。”
檀道一眸光一闪,仿佛看懂了薛纨的用意。但他并不完全信任王牢,于是对阿那瑰的方向抬了抬下颌,很笃定地说:“让她去取。”和阿那瑰诧异的视线对上,檀道一和气地说:“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等你回来,我就放了他。”
阿那瑰来不及去看薛纨的神情,忙不迭点头,坚定地说:“我会回来的。”在薛纨身上依偎了短短一瞬,她直起身,飞快地把眼泪擦干。
“阿那瑰。”薛纨忽然叫住了她。因为紧张和担忧,他的嗓音有些紧绷,眼神深得让人看不懂,他顿了顿,说:“也别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
第90章 、云梦蒹葭寒(九)
阿那瑰和王牢乘快马, 掩人耳目地返回建康。他们没有进城,在城外歇了半天的脚,便改头换面, 登上幕府山的先皇后陵寝。王氏生前被废,元竑追封元脩为皇帝后, 也追封了王氏, 但她的陵园依旧是废后的规格,只在幕府山下占了小小一方角落,有三两名年老昏聩的宫人在守墓。
王牢携了文书,自称是奉寝令之命,来料理陵园的祭祀事宜,而阿那瑰则是先皇后生前的婢女, 自愿来守陵的。守墓宫人不疑有他, 欢喜地议论:“陛下仁孝,这是要为先皇后改建陵园了。”
陵园里很冷清, 一到入夜,连油灯也没有几盏。王牢和阿那瑰被守墓的宫人领到简陋的享殿, 殿内的墙上蛛丝密布,贡品也不过几个腐烂的果子而已。
阿那瑰拈了香, 跪地俯身,对王氏的灵位深深拜了拜。
“殿下生前喜欢木樨香, 你们怎么不在外面种棵木樨树?”她轻声问。
老宫人拭着泪,“这种事,大概也只有娘子知道了。奴们在这里守了三年,只有娘子和郎官来祭拜过殿下。”
“享殿后面就是墓室吗?”王牢迫不及待地问道。
老宫人说是,秋夜凄凄,阵阵幽怨的风吟, 他用手护着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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