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都明白,在平海最难过的不是班主任大关,而是陆锋。
池月低着头,态度诚恳,“对不起。”
“这个点,文印室老师已经下班了,你说怎么办?”陆锋看着那毁坏的百来分试卷,有些头疼,对着池月说,“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明天之前一定要把缺损的试卷印出来。”
池月吸了吸鼻子,泛红的鼻尖,看上去像是要哭。
沉默了会儿,她说,“陆老师,家委会办公室还有一台打印机,我去那边印可以么?”
家委会的主席是傅希琛的妈妈,今天也在学校,负责编排新生人数,简单来说就是将众多新生分成等量的几份。
平海中学一直号称平行分班,明天上午学校安排新生入学考,下午担任班主任的老师会在操场抽签选取所带班级,以示公平,接着,傅希琛作为学校优秀代表上台发言。
上台前临时背发言稿这种事,傅希琛肯定不会做,可是,预演活动流程这件事,学校不会不做。
池月的话倒是给了陆锋提醒,“行,那你现在就去。”
家委会办公室在学校最西侧,旁边就是学校的西大门,几幢红砖矮楼与校外相连,是学校内唯一一幢没有镶嵌金属命名牌的楼,后来为了方便,大家都称它为“小红楼”。到底也只是称呼,不是那么顶重要,毕竟平日里,学生们都不会去,也没有机会进去。
池月捏着一张数学测试卷,心突突地响。
小红楼矮,背靠西方,也遮不住大片夕阳洒向少女白皙的脸,宛若纯白的奶面浮动着橘色的光。
傅希琛站在二楼,盯着楼下的小姑娘。
她分明是朝这个方向走来,走两步,又停几步,迂回往复,直到夕阳呜咽,带走最后一缕橘色。
她的脸还是白的,在路灯下,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