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也算得上半个质子,是河东那边对朝廷示好的表现。
——毕竟亲娘只有一个,儿子嘛,只要想生,还怕没有?
不要儿子的爹正常,为了争权夺利,亲兄弟亲儿子随便找点名头都能处置;但不要亲娘的儿子,世人只怕以为他疯了。就是他的属下,只怕都得被他给吓死。
若有这样疯的主公,敢跟着的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宗祁没说话,跪坐一旁,默默等着皇帝自己思考。
“严承嗣先收着,我倒要看看,他那边还有什么举动。范阳那边...派人密切盯着,不要放过一丝一毫的消息。”宗广眸子暗了一下,眼中泛起燥意。
这些神色,预示着他已经不耐烦到了极点。范阳的事再不解决,他恐怕会跳起来打人。
但范阳的事,也不是他能插手的,他如今虽然在帮官家做事,但到底没有正式入仕,宗祁依旧没说话。
想着这事若真是严准次子或三子干的,宗广便冷笑了一下,点评道:“养虎为患!”严承嗣如今还在京城,严准又正值盛年,还没到争权夺位的时候都能下手。
严准如此包庇,也不怕他能对兄长动手,哪天就对他这个当爹的动手了。
俩人在紫宸殿商议许久,宗祁方才退出来,去坤宁殿拜见过林皇后,又庆寿宫见太后,顺带见见那几个养伤的情况。
宗广看一眼更漏,一阵心塞。都这个点了,还看什么潘昭仪,赶紧洗洗睡吧。睡前,他又吩咐道:“你等会叫潘...没事,你先去吧。”他又当成寻常不想出门,直接将妃嫔叫来紫宸殿陪他的时候了,却忘了潘昭仪有孕,先前又落水受惊过,不宜走动这么远。
折腾完一圈,太后又硬要留他用晡食,等宗祁出宫时,已经到了酉时二刻。
他一路奔回皇城西面的颍川王府,还未入府,便有仆从说:“郎君,今日有一封从魏国公府的信笺送过来。”
魏国公府......
宗祁的眉心猛地跳了一下,明明已经是初春,他的指尖却似乎是冷得发抖,不敢询问个究竟。
将马扔给侍从后,他径直回了正院,掀开帘子进入书房,便看到了那个被摆放在书房外侧桌子上的信笺。
信封上什么也没写,但他就是莫名觉得,这是她送来的。
没有半丝犹豫,宗祁直接将信封拆开,掉落出来的,是一张淡粉色的花笺,泛着桃花香味。